楚云飞脸色稍缓,弯腰把他抱起,走到秦氏跟前见了礼,便在椅子上坐下了。已到掌灯时分,到了晚饭时辰,明玉请过安,便去帮着摆碗著。
楚云飞逗着衍哥说了几句话,秦氏就问起他的事,莲蓉怕衍哥在中间打搅了,便哄着衍哥去外头玩耍。
等衍哥走了,楚云飞少不得又细说一番,秦氏听了也蹙着眉头:“早年你外公还在时,也上折子提过此举……”
秦氏还记得当年秦老爷说的话,训练之人与士兵常年相处,到了战事之时,便由训练之人领导作战,指挥者了解士兵能力,士兵亦能明确地体会指挥者的意思,作战时可事半功倍。比起战事起,调来的士兵与指挥者相互不熟,意思难易准确地传达下去相比,此举确有可取之处。同样,此举有利有弊,弊端便是,所属士兵将随着长官调任,再有……
“当年你外公提出之时,反驳之人不在少数,这一回却不知是何人提出来?”
楚云飞道:“是圣上的意思。”
秦氏沉吟半晌,脸色慢慢也凝重起来,喃喃道:“只设两营……”
楚云飞点头:“说是先看看训练成效,初提出时,并非在京都,后又说以便圣上巡察,故而设在京都郊外。营地已确定下来,明儿儿子便要先去看看。”
这般说来,就再无回旋的余地了。明玉微微吐了一口气,一家四口吃了晚饭,楚云飞此后只怕也难清闲下来,又恐晚间衍哥闹着他休息,秦氏将衍哥留在她屋里睡。
云妈妈还在养病,明玉怕吵着秦氏,秦氏却道:“衍哥睡着了,横竖不过夜里起来一回,哪里就能闹着我。你们且回去,既然云哥的事定下来了,家里也要张罗起来,事儿渐渐就多了。”
明玉想了想,晓得衍哥夜里睡着了一般不会闹腾,秦氏难得盼着儿子回来,偏又要忙起来,不如让衍哥陪着她,没得她觉得冷清,因此就依了秦氏。
夫妻两从秦氏屋里出来,夜色已重了,天上一轮明月,周围绕着寒星闪烁。虽看去不过极其短小的距离,寒星却无法再进一步靠拢,那闪烁仿佛是为了引起明月的注意才拼了命地闪着。
明玉微微吐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没忍住,低声道:“不晓得军营离城里近不近?”
夜里寂静,她低浅的声音也格外突兀,楚云飞低头看了她一眼,前方落英、落翘打着灯笼,一闪一闪映在明玉脸上,她轻咬着嘴唇,秀眉微蹙。楚云飞心底一柔,轻声道:“明儿去瞧了才晓得,我对京都也不熟悉。”
京都郊外本来就设有屯田军营,近一些地方哪里有?明玉吐了一口气,没想到才相聚没几天,他便又要日日不归家了。明玉立即甩开这些心思,要紧的是,楚云飞忽然担任这样的职务,不晓得是好是坏。
“王家打发人送贺礼来,也不晓得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云飞吐了一口气道:“甭管这些,横竖短时间内,我还不必住在营地。只是不免要早起晚归,等营地步上正轨,你们若不想在城里住,想法子在城外找个住处……”
说着竟规划起以后的日子来,渐渐地也感染了明玉,失笑道:“这两年我们也花了不少钱,你还这么大手大脚的,殊不知有句俗语,叫越搬越穷!”
本是玩笑话,楚云飞脸上的笑容却淡了,半晌盯着明玉,歉疚道:“让阿玉跟着我颠沛流离了。”
“我哪里是抱怨,不过说实话罢了。你外出三年不晓得,七弟妹在直估已有两间铺子了。我原也想用手头余钱做些小买卖,可又不晓得该在哪里做。没得铺子还没把本钱赚回来,咱们又要离得远远儿的,疏于打理,怕是只有赔钱的份儿。”
说着话回到屋里,明玉吩咐落英去厨房要了热水,又去柜子里找了衣裳出来。
“时辰不早了,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