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不屑道:“不过得了一件簪子罢了,就立即上头了。那种货色,便是赏给奴婢,奴婢也未必瞧得上。”
话说完了,那二十来岁,年轻貌美的妇人才瞪了她一眼,低声训斥:“再混说小心挨嘴巴子!”
那丫头不过撇撇嘴,低头盯着妇人手腕上的赤金镯子,虽不是昨儿得的,不过分量却比那簪子足了不晓得多少倍。这么想着,胸膛里替自家主子不服的那口气才淡了几分。
而两方人马的后面,还有一位年纪才十五六岁已做妇人打扮,模样清秀可人的女子,暗暗地把手腕上的镯子褪了下来。她身边只跟了两个才留头的小丫头,瞧着自家主子的动作,忙拦住。
那十五六岁的女子微微蹙眉,到底还是把镯子褪下来,用手绢仔细包着放进随身携带的荷包里头。等她做完这些,正屋里才有了动静。侯在屋檐的丫头忙推门而入,鱼贯着进去服侍,不多时一位大丫头从屋里出来,朝三位姨娘福福身道:“少奶奶说了,姨娘们今儿不必请安了,请回吧!”
那十八九岁模样靓丽的便是李姨娘,听大丫头这般说,忙笑道:“伺候少奶奶原是我们应该做的。”
那大丫头打量她一眼笑道:“李姨娘即这么说,就容奴婢进去问问。”
说罢转身进了正屋,却隔了许久才出来。将三位姨娘请进去,明珍已梳洗妥当,穿着八九成新的家常服,梳着堕马鬓,矜持地坐在榻上。
以李姨娘为首,三位姨娘得体地朝明珍见了个礼。明珍微微点头,吩咐丫头搬了杌凳让她们三个依着大小坐了。
“昨儿夜里多吃了几杯酒,今儿早起便有些头昏脑胀。”明珍一边说一边揉了揉太阳穴,又问,“昨儿给你们送去的月饼如何?”
那李姨娘立即笑道:“亏得少奶奶想着我们,否则我们这样的人哪里吃得上宫里的东西?”
明珍微微一笑道:“我便是想给你们却也没能耐,是贵人赏下来的,到底不多,大家伙尝尝鲜吧!”
李姨娘便又道:“若不是少奶奶想着我们,我们也没得机会尝鲜。”
明珍似是对这样的回答很满意,看着李姨娘,笑道:“今儿你头上的簪子倒十分精致,衬托着整个人都精神了。”
李姨娘抿嘴一笑,不觉又抚了抚鬓角的簪子,笑道:“少奶奶谬赞了。”
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刘姨娘忽地笑道:“奴婢也觉得少奶奶今儿和往日不同呢!”
明珍一笑,道:“是么?”
刘姨娘笑着夸赞了一番,明珍身边的大丫头就笑道:“这也难怪。咱们大爷和宫里的贵人素来是有眼光的。”
这话自是不言而喻,明珍头上的步摇,也是头一回见她戴,且看上去也是十成十新,除此之外,手腕上的玉珠手链是宫里贵人赏下来的节礼,这样的东西,只有王夫人和明珍才有,其他人都没有。
李姨娘只觉那手链刺眼的恨,仿佛宣告着只有当家主母才能佩戴,而她这样的身份,一辈子也不可能佩戴的上。忽然间,就觉得头上的簪子俗气至极,哪怕上面亦镶着玉珠。
她脸色微变,那刘姨娘眼底笑意却浓了几分。明珍看着下面两个人,暗暗冷笑一声,又盯着一直不开口说话的文姨娘问道:“可是想家了?”
文姨娘忙摇头,低声道:“不曾。”
明珍笑道:“你年纪小,初初来了咱们家,必然会想念家人。”
又盯着她看了半晌,道:“到底年轻,怎么就打扮的这样素净?”
说着就吩咐身边的丫头道:“我记得我有一对镏金点翠钗还是簇新的,正好配妹妹这身衣裳,去取了来。”
大丫头福福身便转身而去,那文姨娘却大惊失色,忙起身道:“少奶奶的东西,我如何能收?”
明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