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怎么办?”
楚云飞平静地道:“催或者等。”
明玉却忍不住叹了一声,官场上的事,她不是一点儿也不晓得。只是,“这事儿好办么?我总觉得,有人打压安大将军。”
楚云飞明白明玉的意思,道:“从前我不大清楚,如今倒明白,如今朝堂两派角力,但也有一部分狡猾的互不参与。有些事早已墨守陈规,不是想根除就能根除的陋习。这类人有胆有谋,倒也很大程度上维持了……”
明玉似懂非懂,猛然间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心头突突地跳,声音微微发抖:“你们九个半路上的事,应该不算意外吧?”
楚云飞闭了闭眼,低声道:“失误罢了。”
是没预料到会被同伴陷害?明玉心跳的更加厉害,明明想说什么又不晓得该怎么说。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就好比一个家族。家族至少还有血脉关系,而军营却连这一点关系也没了,最后也不过一句千篇不变的叮嘱:“小心使得万年船,凡事多留心。”
楚云飞见她这样紧张,不觉失笑,道:“并没有你想的那般厉害,我们失散后,他们也找过我们,只是风雪太大,风险也高,盘恒的日子越久,损失越大,以大局为重,他们只能先行一步。倘或误了日子,要等到来年,如此,更要误了正事。”
明玉也希望是楚云飞说得这个样子,而非自个儿臆测的那般。
“比起别的地方,军营多是血气方刚,行事磊落之人。”说到这里,他眉宇松开,可见在军营的这些日子,他似乎还过得不错。
想想,在漫长的一二十年中,与楚大夫人耍心机,斗智斗勇,偏还都是自家人,那日子才真正压抑吧。比起在家族里仍旧要勾心斗角的过日子,军营那种地方的心机,根本不算什么。这会子明玉再看楚云飞,只觉他像脱缰的马,终于可以自由驰骋。
明玉问起在他在军营里的事,楚云飞不知不觉就畅谈起来,多是对安大将军行军作战的敬服。明玉也是听他说才晓得,安大将军镇守边关并非如今这个地方,真正调派过去时,那地方已多处沦陷、当地民不聊生,且对方英勇善战,不知不觉就演变成了持久战。偏粮草略略出事故,导致前线粮草紧缺。从前年开始,安大将军才决定粮草由自己军队里的人回京负责押送。去年是安大将军的长子回来,今年是楚云飞……战场凶险,明玉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楚云飞至少是个小头目,身边也有人护他周全,不管多久,他都会平安归来。
许是因楚云飞在的缘故,不知不觉,衍哥就满了四十天,明玉从耳房搬回正屋。彼时恰在年节上,请了亲朋给衍哥办了满月酒。
这日一早,香桃就把给衍哥预备小棉袄、小棉裤、棉袜等抱来,明玉和云妈妈两个,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给他穿上,喜庆的颜色,愈发衬托的衍哥小脸儿红光焕发,胖嘟嘟十分惹人怜爱。
楚云飞更是等不得,见穿戴好了,就要抱出去给战友瞧瞧。幸亏被秦氏拦住了,云妈妈才把包被取来包住衍哥的脸,没得猛然出了屋子,吹了冷风,又吩咐云妈妈、香桃紧紧跟着才放了他们父子出去。这两日,寒风肆虐,竟比头两日还冷些,同样穿戴一新的明玉,从屋里出来,也不由得打了两个寒颤。
四太太、韩氏、陈明贤等人很快就到了,陈明贤进来请过秦氏的安,便去外头寻楚云飞说话。虽是给衍哥办满月酒,到底也没请多少人,不过往来的亲戚罢了,人虽少,却都是惯熟的,没有拘束反而十分热闹。
五奶奶也将她的儿子庚哥带了来,同样是个爱酣睡的小家伙,把两个小不点放在一处,瞧着他们一边酣睡一边吐泡泡,惹得众人忍俊不禁。
笑了一阵,留了各自的乳娘在里头盯着,大家伙退出来说话。明玉怀孕时长了不少肉,月子里头天天儿吃着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