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用过午饭,秦氏也琢磨着去了京都该预备什么样的礼,便和明玉、楚云飞道:“明儿咱们去选吧,有些古董字画,也要更妥善保管才好,咱们这一去多则两三个月,少则也要一个月,眼看着到了春天,雨水多起来,那些古董字画最是金贵,霉坏了委实可惜。”
京都虽距离直估不远,两地的风俗、产物也有差异,明玉也想进城去买些东西,秦氏这样说,便十分期待地看着楚云飞。
楚云飞沉吟片刻点头道:“也好,明儿去咱们存放东西的地方瞧瞧,见见那边的管事,回头再去也便宜。”
事情决定下来,第二天一早魏妈妈已预备好马车。楚云飞骑马,明玉陪秦氏坐了一辆马车,路上秦氏对前往京都很高兴,“自从出阁,还是云儿三岁时回去了一回。”
明玉便说起四太太陪嫁那座宅子隔壁的廖夫人,“……过年时跟着太太去做客,收拾的很干净,我们太太说,和从前基本没什么差别。倒是院子里的几棵树愈发粗壮茂盛了,廖夫人他们一家虽租住着,却没有住进外公以前住的正屋,只在三进的院子住着,后面正屋仍旧有人打扫,因晓得太太与母亲的交情,还领着我们去瞧了一回。太太说,外公最是清雅,那屋子布局果真十分清雅,一应木质雕花器皿……”
秦氏似是回忆起从前来,脸上带着几分怅然,笑道:“这般,咱们去了京都,也要去拜见廖夫人。”
顿了顿叹了一声道:“这么些年,从来没有你舅舅的信儿,前些年也叫云儿去打听过,只是不晓得到底搬去了何处。倒是那宅子还姓秦……”
明玉是晓得秦氏还有个庶弟,比起顾家只有四太太和姨妈两个女儿,秦家至少还留下了血脉。成亲时没听到关于这位舅舅的事,她就觉得好奇,如今似乎已有些想明白了缘故。楚大夫人虎视眈眈盯着公公留下的东西,那些东西大头都在秦氏手里,秦氏若与娘家人来往,只怕要生什么事端。
想到这里,明玉随即把这些心思压下去,横竖现在好了,从哪个家搬出来,楚大夫人伸手也没那么容易。
“太太也曾向廖夫人打听过舅舅的事,听廖夫人说,他们家当初租宅子时,一下子就签了十年的约,付了十年的租金。当时是一位管家与廖家的管家详谈的,廖夫人一家在京都已住了八九年,说不得咱们这一趟去,就能打听到舅舅的事。”
秦氏晓得明玉是宽慰她,笑着点点头,半晌又不知为何叹了一声,“你舅舅为人倒不错,只是你舅妈……”
说了一半便没继续说下去,明玉见她脸色有些不太好,想来必然是舅妈不好相处,也不好多问,便另寻了话题说。
楚云飞在前面带路,直接去了存放东西的地方,没想到竟是个三进的院子。这一代虽比不得楚家那一带热闹,胜在这一代住着都是直估有头有脸的大户,直估的府衙也设在这一代,因此这会子虽是上午,直估接到早热闹起来,这里却十分幽静,左右不见过往行人。
明玉从马车里下来,楚云飞就指着西边一出。门上悬着“江府”标志的宅子道:“那便是江大人住的官邸了。”
明玉看了看,只见门口蹲着两尊石狮,十分威武,又看了看眼前的宅子,没头没脑地问道:“这是徐家的库房?”
楚云飞道:“这只是一处罢了,存放要紧的货物。”
明玉承认自个儿财迷,这样的地势,租来住人的话租金定然十分可观,徐家却用来存放货物。
楚云飞似是看出明玉的心思,道:“这是之谦的宅子,他们家人口多,他用自个儿的私房钱买的。”
楚云飞说的风轻云淡,明玉也暗暗吃惊,那个才二十来岁的徐之谦,买一处宅子感觉就像在牛身上把一根毛似的。
正说着,阿阳已去叩门,开门的是一位白发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