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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仲冬时节,海城飘着雪。沉寂的墓园旁不合时宜地绽开一株红梅,几朵簇在一起,被白雪半掩着花蕊,弯了枝头。这刺目的深红,开在苍白又阴沉沉的冬日。

某个黑色墓碑前站了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背影挺拔。碑上贴着一张年轻女人的黑白照片,笑得很恬静。

他将一簇纯白的雏菊放下,垂下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沉水绿檀的佛珠。

雪变大了,纷纷扬扬,落在许白木肩膀上浮了一层白。

良久,他走出墓园。守在外面的男人连忙撑伞,还有一个人站在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旁边。

“大哥,”阿强为他披上长外套,将一双黑色皮手套递给许白木,“咱们接下来回不回?”

许白木一边戴上手套一边说:“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

阿强穿着棕色皮夹克,摸了摸不长的头发,低着头踢着地上的积雪说:“也不是着急,这不是海城这片儿现在不归您管,在这也没咱们业务啊。”

手下小弟拉开车门,许白木坐进去,掏出香烟,阿强用手挡着风,给他点了火。

许白木吸烟入肺后缓缓吐出白雾,对站在外面瘦削的青年说:“别杵着了,上车,去谢秋那儿坐坐。”

这雪下了一天,路面已经有了厚厚一层积雪。

这里的路四通八达,多数都是小街道。清一色的二层平房,偶尔有几处刚刚建好的大楼,也不超过十层的样子。

海城是个小城,近年才开始发展工业。工厂多了起来,外来人口就多,像这种二层公寓楼基本都是租给外来打工人的。

也正因为外来人多,人口混杂,加上管理松懈,这里就格外乱。

地下赌场、卖淫场所和一些行事偏激的组织,多在海城扎根。

许白木把窗子开打了,任凭冷风灌进来。阿强在前座打了个冷战,从后视镜里看见许白木支着下巴,视线向外扫过一排排商铺。

“阿强,”香烟燃了一半,他往车外弹弹烟灰,“今天是星期几?”

“好像……星期六吧,”阿强拍拍开车的男人问,“是星期六吧梁子?”

梁子看着前面说好像是。

“大哥,”阿强看了眼后视镜说,“听说你老家就是这里的。”

“是啊,”许白木抽完最后一口,将烟头弹出车外,“很久没回来了。”

阿强不再接着问了。他知道,许白木这次回来是因为一个人的死。

在车经过某个地方的时候,突然令许白木眼前一亮。

他说:“停车。”

梁子踩了刹车,车停在了一条商业街上。

“大哥要买什么?我去帮你买。”阿强说。

“我下去走走,你们在这儿等着吧。”

许白木下了车,阿强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便老实在车里等着。

街上行人熙来攘往。男人惯常喜欢将头发留着三七或者五五分,穿着牛仔裤和翻毛领的皮夹克;女人们则搽着粉,画着小烟熏和鲜艳的大红色口红。

广播的喇叭里响着女播音员播报的声音,有三两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子踏着雪走进商品店,骑着自行车的男人后座载着一个女人,前面的大梁上坐着一个小孩。

他停在棕色的木质小门面前停下,看到上面写着杂货铺的招牌。

推门进去时,门上的风铃响起清脆悦耳的声音。门边的小桌子上放了一个收音机,发黄的老墙上贴满了各种明星的海报,很难看出以前的颜色。

许白木低着头,在一排排货架旁徘徊,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请问……”

许白木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