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哈,哈哈哈……呼,停停停,别挠我脚底板,我要生气了啊,我真生气了……”

二人挤成一团打闹,

千里之外的陶家则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几房难得齐聚一堂。

连外嫁的三个女儿都拖家带口回来了,脸上或凝重或阴郁或愤怒。

情绪起伏的点不同,可无一例外都非常难看。

“陶向征,你还有脸来?”

率先发难的是陶老七。

他手捏一串黑褐色珠子,盘来盘去,表情讥诮地看向陶家老四:“四姐,是你通知的吧。”

“不愧是一母同胞,爸都被气住院了还不忘拉上亲弟弟,亲疏里外很会分嘛。”

老四捏着包的手蓦地一紧。

气势却一点不输:“七弟,你不会蠢到也信了外头那些颠三倒四的谣言吧?爸都没下定论,你就亟不可待把老五从咱家除名,你比爸还权威?”

“那些狗仔哪天不造谣?”

“当务之急是平息谣言,稳住股价,而不是遂了外人的心愿内斗。”

“说得动听,怎么不提罪魁祸首是谁?”

“就是,是谣还是真你俩心里有数。真被冤枉哪会派人到茗城,还把事情闹进警察局,累得全家人跟着丢脸。”

说到‘茗城’二字,老六还故意朝陶向荣夫妇看了眼。陶向荣神色冷淡,没理会。

老六眼眸微微一黯。

半讥半笑道:“三哥三嫂,消息是你们传给爸的,老五的身世是你们揭露的,现在又玩沉默是金这套,难道咱们还真是冤枉老五了?”

英盈养气功夫不到家。

嘴巴张了张正要说话,掌心就被陶向荣用力握了握,她顿时冷静下来。

看破老六想逼他们出面赶老四老五,由他们两口子在前头顶炮,其他人在后面捡现成的。

再想到家族产业如今被各方攻击,分公司问题连连。连自家的地产公司都陷入农民工聚众讨薪的泥潭,背后是哪些人下的手他们心知肚明,无外乎周围几省的地产公司。

残酷又简单。

商场就是如此,并非有仇才能做什么,而是一旦闻到利益的气息,相关方就像蚂蟥一般蜂拥而至。

老头子病倒,各房心不齐,便是外界能接收到的最明显的信号。

回神再看眼前的情形

嘴上说商讨大事,实际依然没脱离给对方挖坑、互相争斗的笼子,简直可悲又可恨。

尽管夫妇俩早就不准备掺和,私底下还说过看大家何时尝到苦果的愤懑小话,但真亲眼目睹偌大家庭四分五裂、勾心斗角,心中仍不免沉甸甸的。

陶向荣厌憎的瞥了老六一眼。

语气冷淡道:“如果大家是来唇枪舌剑的,我很忙,就不奉陪了。”

“三伯,您这叫什么话?”

“您把家丑张扬出去,搞得外界猜想连连,最近一个礼拜公司被挖走三个艺人不说,还被税务机构盯上了……”

“我这边供应渠道也出了岔子。”

“我更惨,富发的王富遒出尔反尔,拉扯大半年,好不容易谈妥安库拉铜矿经营权的份额,昨天却跟我讲董事会决议没通过,还得进行第四轮磋商。”

“暂时搁置好歹没彻底黄。我呢,好处轮不上,家里一出问题还要受连累,我家婆昨天当着其他人的面不给我脸……”

外嫁女儿不能染指继承权。

可除了最小的老八有情饮水饱,挑了个尚未混出名头的穷画家,老四、老六的夫家都不是无名之辈。

头顶大山一倒下,难免有了想法。

日子可不就难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