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刚有事还没说完?”

钟建华:“早上那车祸究竟怎么回事?”

嚯!

还挺开门见山。

钟元眉梢微抬,看着后花园开得张牙舞爪的腊梅,语气跟没事人一样,挑挑拣拣着说了。

先前没主动提是觉得没必要。

能解决的事她向来不爱拉外人入场。但既然被说破,装傻充愣也大可不必。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钟建华脸色发沉,“这么大的事你”

想到大女儿反叛不驯的性格,说到一半他顿住话头,训斥的言语重新咽回去,转而道:“一笔写不出两个钟字,陶家李代桃僵的老几,老四是吧,还是老五的生父从东南亚回来的?你把那人的资料发过来一份,爸爸帮你处理。”

钟元颇感意外:“您在那边还有人呢?”

钟建华嗯了声。

道:“这两年往那边出口过钢管,有所接触。”

具体怎么处理,也没说。

钟元联想到近几年那片地域上层出不穷的局部火拼,有点怀疑华亨钢管到底干嘛了。

不过做生意呢,钱是大爷。

作为卖家,保证钢管出国时是钢管就行了,难道还能管住甲方魔改吗?

不现实。

但是……

“这事不用你管。”

“我怎么就不能管,我是你老子”

“又没说你不是。”钟元啧了一声:“那是陶家老头应该处理的事,你上赶着出什么力?”

“还专程把人骗回东南亚处理,呐,您也不嫌费事儿。”

钟建华:……

嘿,他这是为谁操心为谁忙?!

这大闺女真是不识自己的一片慈父心,一会儿你,一会儿您,那阴阳怪气的味儿

心里叨叨没完,实则钟建华倒是没恼。

他还算有数。

跟大女儿的关系处成这样属于种什么因得什么果,遂左耳进右耳出,只问正经事:“确定不需要爸爸帮忙?”

“不用。”钟元不想再说这事,突然问:“初二参加冬令营去了?”

“嗯,前几天出发的。”

话题转得生硬。

钟建华哪能看不出她不想自己插手的决心啊。

暗暗叹息一声。

顺势接话:“初二今年不能回家吃年夜饭,元元,今年到爷爷家团年吧,这么多年都在陪你外公外婆,也该陪一下爷爷了。”

“他老了,陪一天少一天,你别嫌烦。”

自丧女又丧妻,老爷子的精气神就彷佛一夜之间被抽走了。胃口变差许多,还时常忘记事。

除了念叨妈和宝珍,就属念叨元元的次数最多,嘿,从前不见多么疼爱,如今却……

钟建华也搞不懂老爷子的心态。

只身为儿子,见这情形终归心里不落忍,就希望老人家晚年少点遗憾。

钟元默了默。

爷爷病了竟会念叨她?怪叫人恍惚的。

她跟老两口属于话不投机半句多,恨倒是不怎么恨。年少时痛恨全世界时当然没漏下他俩,但人都会成长。

如今什么都有。

早就不介意那些,思忖须臾便答应了。

钟建华嘴上应得好好的,不管,不插手。扭脸拨了几通电话出去。

“老覃,是我啊,钟建华……”

“老周,明天一道吃顿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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