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表情淡定无比, 眼底其实透着两分迷茫,叫人一眼就能看出她还处于放空状态。

宴修元:“我看你灵感如泉涌,肯定想早点回家继续把这一段弄完。而仓储软件的事相比之下就不那么着急, 如果你放心我,我来做你们沟通的桥梁。”

说到计启, 钟元放空的大脑逐渐吸纳信息自动往里填充。

她托着下巴思索片刻。

脸上露出粲然的笑容:“计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跟我说说,或者你觉得如果我拉他加入游戏研发团队, 能行吗?”

宴修元闷笑,又发现她一个“表里不一”的点。

钟总在跟人套近乎时从来不吝啬她的笑容,很懂何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悬。”

宴修元直言:“计启是计算机方面的天才。但极其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如果只在线上沟通勉强还行,见面的话他就会不自在, 他的性格没办法跟人配合做事, 也不适应朝九晚五困在办公室里。”

他跟计启是在中学时的一次夏令营认识的。当年经济条件还算可以的家庭很流行送孩子学编程。

那会儿计启就很独。

天分卓绝但非常孤僻, 是同学眼里的怪咖。

索性他脑子稍微能跟上对方的节奏,又住同一个宿舍才渐渐熟悉。后来计启的妈妈跟家里一个表叔再婚,两家算是亲戚, 关系就又近了一点。

他听宴教授讲计启生父是暴力狂,明明是入赘婚后天天打骂妻儿。

而他妈早些年更是懦弱,母子俩遭了很多罪。

有一次他生父拿烟头烫得他妈满身是伤, 被还在上小学的计启亲眼目睹,为了保护妈妈他拿擀面杖打对方, 他一个小孩当然没办法对成年人造成多大伤害。

反倒把对方激怒了。

被踹得老远,肋骨都断了两根, 结果擀面杖掉地上。

他那爸爸喝得半醉不醉,一脚踩擀面杖上摔倒了,后脑勺撞在茶几一角一命呜呼。

后来计启就越来越孤僻,越来越不爱跟人交往。

他妈妈带他看过心理医生,可惜并不管用。不知哪天开始他就喜欢往深山老林跑了。

钟元眉头下意识蹙起,“……然后呢?”

“他市场到一些道士留下的崖壁闭关。几大名山道友们留下的山洞都不少,住在山上时就在附近辟一块地种菜,每个月下山一趟买米买油。他物欲低,除了固定时间给他妈妈打生活费,平时花不了多少钱。”

大概是因为心里仍旧恨那些“不好好过日子却总爱搞事”的搅屎棍,所以才会高看钟元。

钟元听完,表情就一言难尽,满心唏嘘。

这世界有时候挺不公平的。

给了他那么高的天赋,却让他降生在一个最容易毁人的家庭。他母亲是受害者,可另一方面又是无知无觉的加害者。

如果不是她无底线的懦弱,就不会导致小时候的计启担惊受怕,最后还挡在她身前保护她。

而贱男人虽然死得正好,却又给一个小孩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也不难理解他跟亲妈的关系为什么听起来那样奇怪。

不缺赚钱的能力,但只赚最低限度的生活费,给生活费却又不想跟对方一块生活……

唔,确实不容易招揽。

但这么快就放弃,钟元又很不甘心,“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愿意将游戏利润的百分之五捐给需要的人,比如捐给反家暴庇护中心,或者资助为遭受家暴的妇女儿童提供法律援助的律所……”

她语调很慢。

说的时候,眼珠儿在不停的转,似在思考这种想法对不对。会不会太功利,是否在对计启道德绑架,会不会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