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钻高跟鞋闪着细碎的光芒,他拎在手里,走回来。

白清枚承认那一刻,心脏某个角落动了一下。

一双鞋子而已,没了可以再买,那只修长贵气的手该用来批复文件、签署合约,就是不该用来拎女人的高跟鞋。

过来的路上遇上史家的叔伯,两家关系亲近,他还若无其事地拎着鞋跟长辈说了几句话。

上了周晟安的车,回公寓的路上,她把窗户打开吹了会风。

周晟安的视线向她投去,车行驶到单向公路,四周林木茂盛,风里带着扬沸一天的尘土和草木混合的味道,她把手伸到窗外,张开手指,感受着风从指缝间穿过的自由。

“你明天有空吗?”她转回头问,“我来霖城这么久,你都没尽过地主之谊。我对这个城市还很陌生。”

周晟安视线在她明艳的脸上停留片刻:“我来安排。”

之后两天,日理万机的大总裁腾出时间,亲自带她到霖城几处标志性地点参观,带她了解这座城市不亚于京北的历史底蕴与文化特色。

之后白清枚在家待的时间多了点,周晟安下班时间也提早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她。

他们的关系缓和得了一点,只有一点。

两个人都在家的时候,交流也不多,毕竟白清枚跟他的共同话题实在很少。

大多数时间都是各干各的,他在书房继续处理工作,白清枚在房间修片,把前两年拍摄的作品做整理,眼睛累了就出来兜一圈,找点水果坚果吃。

如果她在客厅,周晟安就会从书房出来。

她玩手机或者看杂志,他抱着电脑在对面办公。

也不聊天,主打一个陪伴。

白清枚在外面是个端庄得体的千金,其实私下坐没坐相,在沙发上待一会就会变换各种奇怪的姿势。

刚开始当着周晟安的面,她不便太放肆,还端了两天,后来端累了,不想端了。

反正她什么鬼样子他都得娶,怕什么。

于是开始放飞自我。

有时盘腿;有时趴着;有时腿在沙发上,上半身却在地毯;有时坐着坐着就开始拉伸做瑜伽。

周晟安的目光偶尔会落在她奇形怪状的姿势上,总是看几秒,沉默地移开。

有天晚上她修图修到半夜,想煮碗泡面当夜宵,游魂似的在厨房翻了半天,发现周晟安这里根本就没有那玩意儿。

正窸窸窣窣捯饬的时候,灯被摁亮,穿着墨蓝色睡衣的周晟安站在墙边:“你在做什么?”

“饿了,想煮碗面。”

“怎么不叫阿姨?”

“这么晚了,就别打扰她休息了。”本来十分钟就能搞定的小事,白清枚也没想到千难万阻。

她摸摸鼻子,问周晟安:“那个,你这个燃气怎么打开?”

周晟安静默两秒:“我来吧。”

他走进厨房,打开灶台的火,白清枚伸着脑袋看了看,还给自己找台阶下:“你家灶台还带指纹锁的哈,高级。”

周晟安烧水煮面,看他动作有条不紊,白清枚坐到餐厅玩着手机等吃的。

十五分钟后,一碗清汤面放到她面前。

有青菜有荷包蛋,虽然简单,但看起来还不错,白清枚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做饭呢。”

周晟安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你尝尝味道。”

她在胃的抗议中夹起面,吹了两下便迫不及待送入口中。

然后吐了出来。

周晟安动作微顿:“太烫了?”

“你确实不会做饭。”白清枚抬起脸说,“面没熟。”

周晟安:“……”

最后还是把阿姨叫醒,重新给她煮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