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笑容也慢慢黯然下去。

林语熙强忍着快要崩溃的泪意:“我爸妈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能不能不要骗我?”

老太太苍老的眼圈也慢慢透出红,疼爱与愧疚交织成复杂的目光:“心肝儿啊,咱不提这个了,还像以前一样,奶奶疼你好不好?”

哪怕她恶语相向,都不会比这样的疼爱更像刀戳进林语熙心口。

她攥紧拳头,用尽力气也抑制不住胸口的起伏,热泪从眼眶奔涌出来,成串地落下。

“我看见二叔手上的痣了。”她哽咽着说,“绑架我们的那个人,虎口的痣我一直都记得。”

“是二叔杀了我爸妈,对不对?”

老太太的身体颤颤巍巍地站在那,好像有些站不住了,手往旁边摸索着,跌坐到沙发上。

真相好像隔着一层半透明的纸,蒙在林语熙的眼前,那张纸脆弱得一戳就破,可当真戳破的那一刻,她还是感觉到了窒息。

周晏京沉默地起身向她走来,引她到沙发坐下。

他坐到林语熙身旁,握着她的手。

林语熙扭头看他,他抬手,温热的指腹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我陪你。”

老太太看着他们两个紧握在一起的手,心中百转千回。

这两个孩子啊,一个比一个倔,明知道可能会撞得头破血流,还是硬要往前。

良久,在他们无声而执着的坚持里,老太太终于艰涩地开口。

“我和你们爷爷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们俩一样,心里有对方,但总是闹。他心高气傲,我被家里宠着长大,也是一身牛脾气,一吵架,有话不懂好好说,怎么戳心窝子怎么来。”

“有一年,我们闹得尤其厉害,他不想看见我,自请去京北分行驻扎了半年。他在那生了场大病,他的秘书嘘寒问暖,贴身照顾。他总说我野蛮,见着人家那么温柔小意,一来二去就动摇。起初还惦记着家里的我,知道我性子不会容忍,不乱来。后来他休假回霖城,我看到有人帮他缝了贴身的衣服,一问,和他争吵起来,他怒气冲冲回了京北,晚上喝醉,就和那个秘书有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