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承他的情, 恩与怨最是难消, 越是纠缠在一起?, 她越发是走不出来。
凌昱珩微微一笑, 单手用力,轻而?易举地将板子?卸下来, 撑着?木板的文昔雀因他的动作,身形不稳, 差点跌入他的怀中。
单靠自己就稳住身子?的文昔雀, 虽无甚事也?略显狼狈,她分明不是容易动怒的人,这回脾气也?不由大了?起?来, “凌昱珩!”
凌昱珩有?些失望地看着?自己伸出的空荡荡的右臂,在她恼怒的目光之下, 淡定地收回了?手。
“我在呢, 读书写字的手金贵,这些粗活我来就好,就当是……我之前所作所为的微不足道?的弥补, 好吗?”
文昔雀仰头望着?他,带着?些许痞气的笑容里是藏不住的讨好和小心?翼翼,再无过往的狠厉和嚣张。
分明是高大的人,在她面前,好似无端地矮了?好几?截,她的恼怒中夹杂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不用,这里不欢迎你?。”
不要再来惊扰她了?,别逼着?她恨他。
凌昱珩笑意凝住,他紧抿着?唇,不发一言,埋头将木板全部卸下来,而?后又将书架之上,落了?灰的书册取下来,打算拿到?后院晒一晒,乘着?今日这极好的天气。
他熟练的动作刺痛了?文昔雀的眼,往昔重现场景里的人早不是四年前的凌郎了?,物是人已非。
他凭什么能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她眼前,他凭什么能将那些她不愿意再记起?的过往,轻而?易举地挑起??
凭什么她就得原谅他,而?他误解了?他,他凭什么不原谅她,非要欺辱于她呢?
这不公平,也?不公正,可谁来维持着?公平与公正呢?
“阿雀?你?怎么了?? ”
凌昱珩慌得放下了?手里的书,从袖中掏出帕子?轻拭着?她湿润的眼角。
“啪!”
文昔雀打掉了?他的手,擒泪的双眸里是掩不住的恨与怨。
凌昱珩僵在原地,黑眸闪过一丝受伤之意,随即,他颔首垂目,低声说:“我没想打扰你?,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你?不喜欢,我就不出现在你?眼前,这样都不可以吗?”
他伏低做小,又几?番躲在暗中自以为是地帮助她,文昔雀并没有?得到?宽慰,他只是为了?她回心?转意罢了?,其他的,估计他依旧是不明白的。
“不要再来了?。”
她忍了?忍,最终也?只有?这一句话能说,已经成为过去?了?,她不想闹得双方都难看。
凌昱珩非但不退,反而?朝她走了?过来,他无视了?她的抗拒,来到?了?距她不过几?寸之远的地方,随之而?来的,还有?他深不见底的执拗和令人难受的哀伤。
他凑近了?她,两人之间,呼吸相融,“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和靖安侯府已然割席,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你?心?里是懂的,是,我确实自己也?和侯府有?嫌隙,但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想为你?讨回公道?,我什么都能为你?做,只要你?点头。”
文昔雀伸手推了?一下他,微弱的力道?,他竟也?顺着?这股力退后了?好几?步,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真是不可思?议,不痛不痒的推搡也?能撼得动他吗?
他当真在为了?她而?退让?御史台动摇不了?靖安侯府,最主要的原因是皇帝最看重的大将军是靖安侯的嫡长子?,动靖安侯府背后的动机极有?可能会是打压皇帝本人的势力,所以朝中官员谁也?不愿意直接触皇帝的霉头。
但现在凌昱珩脱离靖安侯府,这也?就意味着?侯府与皇帝之间的联系开始脱离,靖安侯府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