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仍由他各种找理由,磨蹭到夜幕降临才?离开。
恩怨里掺杂了恩情?,是很难处理,她依仗着他的承诺,恨不能全恨,感激又无法毫无芥蒂地感激,凌昱珩,依旧是她跨不过去的一道?坎。
文昔雀揉了揉额角,迷茫着不知何时才?能完全消失的梦魇。
翌日,她又起了一个大早,照顾好文徵元,将书肆内的生意暂且交给云砚后,独自前往城西钟府看望钟玉铉。
她其实早该来看望了,可又因文徵元的病情?脱不开身,拖至如今,才?得了空闲。
钟玉铉精神看着是很不错,走起路来还是有些一瘸一拐的,老?话说伤
筋动骨一百天,文昔雀见此场景,不由自责起来,若不是她,钟大人?是不会陷入危险之中。
她将带来的药材和礼物交给一旁的管家,担忧地问钟玉铉:“钟大人?,伤势如何了,和您一同的小厮和轿夫们还好吗?我准备了一些药和补品,送与大人?和受了伤被牵连的那几位。”
钟玉铉很久未见她,又听到了一些有关平息书肆的传言,笑着宽慰她说:“我没?什么大碍,和我一起受伤的人?也正在好转了,你别担心,很快就会好的。”
文昔雀更不是滋味了,她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钟大人?是一句怨言都没?有的,还总放心不下她,或许一开始,她就不该把他牵连进来。
她愧疚地说:“真的很抱歉,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大的风险,大人?您一定?会说这是您的分内之事,可我知道?,您其实并不需要趟这趟浑水的,朝堂上的官员那么多,监察御史又不止您一人?,您这么尽心尽力,全是因为我的请求,我实在不愿意您这样?的好官遭人?暗算,大人?有能力造福更多的百姓,这件事您就不要再管了。”
光明正大地在京城下黑手,好些日子?都过去了,金吾卫也没?给个交代,文昔雀已?然?明白,背后之人?的势力不小。
不是凌昱珩,就很可能是靖安侯府,其实两者?并没?有差别,在皇帝和其他人?眼中,凌昱珩和靖安侯府是绑在一起的,虽有不和的传言,凌昱珩都是靖安侯的嫡长子?,他们是一家人?。
苦受了,泪也流了,就不要再害了其他人?,而且凌昱珩也已?清楚他误会了她,文昔雀不想查了,不想再连累无辜的人?。
钟玉铉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没?有应下,而是话锋一转说:“听说文姑娘搬出侯府了,你与武平侯还有关系吗?他放你自由了吗?”
她回了平息书肆,是不是意味着她不是凌昱珩的妾了。
文昔雀点了点头?,“是,他对我的误会解开了,大人?您不用再担心我,调查靖安侯府一事就此打住吧。”
蚍蜉如何能撼动大树,就冲着凌昱珩深得皇帝看重,其他官员或者势力都不会在这种时候弹劾靖安侯府,以免惹皇帝猜忌。
她这些日子?一直在思考着,也想明白了,对付皇帝手下最厉害也最看重的将军的家族,这就是在针对凌昱珩,也意味着是在削弱皇帝自己的势力。
有凌昱珩在,皇帝就不会严惩靖安侯府,哪怕最后证据确凿,多半也是雷声大雨点小,伤不到靖安侯府多少,反而会令钟玉铉处境尴尬。
斗不过的,文家先祖的文章风骨早已?束之高阁,而她也早在四年前就妥协了,如今她只求身边的人?都平安无事就好。
钟玉铉越听脸色越凝重,长叹一声后,他无比认真了起来,“文姑娘,我并非完全地公正仁义,我也有私心,我不想就此放弃,不仅是为了心里的那杆秤,也是为了直到如今才能宣之于口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