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昏暗里安静地坐了会儿, 墙壁上的蝴蝶有六十七只,他来回数了三遍, 下床去床头柜拿了烟。
姜守言轻手轻脚顺着半开放的廊道走到楼梯口,下意识站得离程在野的房间更远了一点。
夜色像是流动的, 冰冷的玻璃, 姜守言靠在沁凉的柱子边, 垂眸拢着火, 点燃了含在齿间的烟。
打火机咔哒的声音掩盖了木门被拉开的动静, 尼古丁涌进肺腑通过血液带来的瞬时镇定,让大脑忽略了越近的脚步声。
几乎是姜守言抬眸吐出第一口烟的刹那,肩上就很轻地披上了外套。
姜守言瞳孔微缩,手抖得差点拿不住烟。
“睡醒了么,姜守言。”程在野似乎还没完全清醒, 隔着衣服抱着他,搓他露在外面的手臂。
“好凉啊,怎么没多加件衣服出来?”他含糊地用头发蹭姜守言的头发,闭着眼缓解困意。
姜守言压了压喉口的酸涩,出口的声音还是带了点哑,但在这厚重的夜色里好像也并不突兀。
“你怎么醒了?”
“唔,想上厕所,”程在野埋在他颈间蹭了蹭眼睛,“出来看见你站着抽烟。”
“好困啊,姜守言,烟也给我抽一口吧。”
姜守言感受着抵在脸侧蓬松又柔软的头发,温声说:“困了就进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