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在野淡声说:“这么晚才发现么?我还以为养向日葵那几天已经很明显了。”
“确实养的好,”姜守言缓过来了,转身继续往前走,“我今天出门的时候看那些花苞全开了。”
程在野每回过来都会打花瓶里的向日葵,上次带来的那一株开得漂亮极了,小太阳似的围在窗台上。
姜守言停在了一条小巷前,里斯本有很多这样的窄巷,两边矗立着低矮的居住楼,那不勒斯黄的墙色映着姜守言的眉眼,程在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是一副框起来的照片,照片里有一位微笑着的老奶奶。
“应该是这栋楼的住户,”程在野解释说,“有时候他们会把爱人的照片挂在墙上,向过路的人展示他们永恒的爱情。”
姜守言摸上了颈间的戒指,食指抵着边缘缓慢地转了一圈。
永恒的爱情?可能是记忆里从来没有见过属于父亲的脸,又见多了母亲拿着这枚戒指发疯的模样,他并不相信永恒的爱情。
姜守言想得出神,没注意到旁边程在野突变的神色。
他静静看了会儿姜守言转戒指,嘴唇动了动想问他在想什么,视线顺着姜守言脖颈侧脸转了一圈后,又闭上了嘴。
程在野能感觉到姜守言不开心,既然不开心,也没必要再问些不值得的问题增添负担。
只是他确实在意,瞄了一眼又一眼,嘴唇抿得也紧了一点,想到上次酒吧玩游戏,姜守言说这枚戒指代表过往。
不是现在也不是将来,说明程在野有机会,但这是一枚女戒,再加上姜守言观景台上说的那句,不在一起也没关系么?
程在野又觉得自己前路堪忧。
姜守言没站多久,抬脚往小巷子里走,走着走着他莫名有点不适应,蹙眉思考了一会儿意识到程在野太沉默了。
他们两个相处的时候,话题是程在野带,话也是程在野说的多一点,现在要让姜守言打破这份沉默,工作场上一向八面玲珑的他一时竟有些卡壳。
姜守言偏头躲开头顶垂下来的三角梅,垂眸下台阶,刚走两步,身后传来很轻微的咔嚓声。
姜守言回头,对上程在野一张忘记手机没关原始音和闪光灯的自闭脸。
“咳,”程在野找补,“这里构图挺不错的。”
“是么?”姜守言笑出了声,“那再给我拍一张?”
程在野这回特意把那些有的没的关干净了,姜守言平时不怎么出去玩,也很少拍照,就懒洋洋看着镜头,连姿势都懒得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