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部分感知好像跟着那枚戒指埋进了坑里, 他变得很空, 和这片洁白的雪地一样。
他很不适应这种空茫, 用尽全力想把自己裹满, 所以从箱子里翻出了所有厚衣服, 一件一件穿裹在了身上, 把自己裹成了一只行动不便的茧, 但还不够。
他又把花花绿绿的被子也裹在身上, 最后缩在后备箱最里的角落, 靠着车玻璃的夹角,安静地看着始终坐在前面的程在野。
车里的暖气在姜守言往身上裹衣服的时候就已经调低了, 程在野没有制止他的行为,只是在他安静下来后, 温和地问他:“要抱一会儿吗?”
好简单六个字啊, 落在姜守言耳朵里却让他觉得又酸又涩。
他歪着头观察了好一会儿, 车外的雪下的大了, 程在野保持着张开手臂的姿势没动, 像是一座小山,盘腿靠着副驾驶的椅背,沉稳地注视着他。
姜守言便丢掉了身上的被子,在那双手臂收紧的瞬间,那些依靠外物怎么也裹不满的空茫好像在一点点填满。
姜守言脸颊挨着程在野的羽绒服拉链, 他觉得很凉,偏过头咬着拉链头一点点往下拽,把头埋进了程在野暖和的心口。
程在野抱着他,拍着他,姜守言穿的衣服太多了,落在他手里像个浑圆的球。
程在野说:“要是真长这么多肉就好了。”
姜守言听见了,也听懂了,但他有点不想说话,所以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就胖成一个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