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没你我早死了。”丹穗推他出去,她催促说:“快去快去,不要?再耽误了。”
“你跟我一起去。”韩乙拽着她往楼下走。
“我没户籍啊!”丹穗压着声?说,她拽着船舷不肯动。
“应该能混进去,就说你的户籍在逃命的路上掉了。”韩乙掰开她的手指,说:“来都来了,进去逛一逛。”
丹穗心动,她心想要?是?混不进去,大不了再回船上。
船上只剩两?个残兵,其他人都下船了,丹穗和韩乙进港口?时,已经看不见李黎和春巧她们的身影。
“户籍呢?”值守的兵卒问。
韩乙把他的户籍递过去,他淡定说:“我俩是?从临安府逃出来的,路上掉了个包袱,我媳妇的户籍跟着丢失了。”
兵卒一听临安府,不耐烦的神色顿时消散了,再看韩乙额头上还?挂着一条疤,他没再怀疑,抬手放行。
丹穗窃喜,待走远了,她嘀咕说:“核查挺松的嘛。”
“他们现在主要?防胡虏和海寇,我们不是?胡虏人,我还?拿的出户籍,没什么?可怀疑的。”韩乙看路边有?卖蚝烙的,他牵着丹穗过去买五个,她应该没吃过这个吃食。
“嫂子,跟你打?听一下,福州最大的当铺是?哪个?”韩乙付钱时问。
“万客当铺,在福安街上。”
韩乙谢过,他牵着丹穗离开。
“你也?吃,挺好?吃的。”丹穗举起蚝烙喂他。
韩乙咬一口?,说:“你先吃,吃不完了再给我。”
“老爷,夫人,你们二位要?去哪儿?要?不要?雇我的骡车?”一个长相机灵的小子凑上来问。
“福安大街离这儿多远?”韩乙问。
“可远了,有?上十里?路,你们二位走过去少说要?半个时辰。坐我的骡车吧,五十文钱,我把你们送到?。”
韩乙看丹穗一眼,他点头答应了。
骡车上有?遮雨挡风的棚子,丹穗坐上去扒开门帘往外?看,没吃完的蚝烙塞给韩乙解决。
离港口?远了,风里?的鱼腥味淡了,路上行走的人衣着变得整洁,面色也?从蜡黄过渡到?红润。
这是?一座百姓生活安乐的城池,可惜不久后也?会遭战火摧残。丹穗放下门帘,不再左顾右盼地打?量。
到?了福安大街,韩乙扶着丹穗下车,他递六十个铁钱过去,交代说:“多给你十文,你在这儿等着,我们买完东西还?坐你的车回港口?。”
“哎,那我就在这儿等你们。”
韩乙和丹穗先去找当铺,两?个金镯子、一个金簪和两?个玉镯,一共当七百贯钱,韩乙选择兑成七个银锭。
离开前,韩乙问:“掌柜的,你们当铺里?有?书吗?”
“有?,你要?什么?书?”
丹穗扯韩乙,“不买书。”
“潮州蛮荒,估计没几个书肆。你开私塾不能没书,就在这儿买吧。”韩乙低声?说。
当铺里?有?孩童启蒙书,书半新不旧,价钱也?不贵,丹穗挑拣一番,用三贯钱买走三十七本?。
出了当铺,丹穗和韩乙又去书肆一趟,她在书肆转一柱香的功夫,挑十二本?书,买五十支毛笔、一方砚台、七个墨条和一箱宣纸。
“墨条和砚台买少了吧?难不成砸碎分给学生?”韩乙问。
“我自己用的,我打?算自己写书编书。”算术方面的书籍太贵了,也?不如她看过的全面,丹穗打?算闲下来了自己编写。
笔墨纸砚搬上骡车,丹穗留下看着,韩乙去粮铺买粮食。
“丹穗。”一个男人从骡车后方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