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大两岁。”
丹穗在他脸上刮一眼,韩乙心里突突跳,他经年累月在外闯荡,风吹日晒久了,可?能有些皮糙肉厚。
“你以为我多少岁?”他逞强问?。
“十八岁。”
韩乙忍不住瞪她?一眼,她?笑?弯了眼,他嘴角也忍不住上翘。
“你十八岁那年在哪儿?”丹穗随口问?。
“在潮州,潮州临海,生活在潮州那一片的人多是渔民?。那年我听说?海上有倭寇袭击渔民?,我就?过去了。”韩乙这次没避而不答。
“倭寇?我在书上看到过,据说?倭寇个子矮小,长相猥琐,行事凶残,可?真??”丹穗问?,见他点头,她?又问?:“那你把他们打跑了吗?”
“打跑了,不过不是只有我,主力?是当地的渔民?,而且前去帮忙击杀倭寇的还有旁的人,他们跟我一样,都是跑江湖的人。”韩乙解释,他跟她?讲海边的情况:“倭寇和海盗杀不绝,近些年我朝国力?衰微,朝廷镇压不住番邦小国,倭寇就?经常来我朝沿海抢劫。海盗多是我们自己人,跟山匪一样,由流窜的杀人犯、性子凶恶的流民?、寻不到生计的渔民?组成,靠在海上杀人掠货为生。这些人杀不绝,杀了这一帮海寇,安生不到两年,会有新的海寇出现。”
鱼上钩了,韩乙提醒她?,丹穗匆匆提起鱼竿,说?:“你继续说?。”
还说什么?韩乙想了想,说?:“杀退倭寇后,我听闻北方的胡虏打过来了,我就跟其他义士一起北上,先鄂州后襄阳,两城先后都沦陷了,我就?往东来了。”
他的鱼钩也有动静了,韩乙提起钩,咬饵的是一条仔鱼,他取下鱼扔水里。
“朝廷气焰已尽,救不活了。”他最后说一句。
丹穗见他心情低落下去,她?出言开解:“自古以来,没有长盛不衰的朝代,有朝代更迭才有本朝,本朝也是开国皇帝打天下打来的。就?像人一样,都会死?,就?是命长命短的区别?。”
“还是不一样,以往都是汉民?打汉民?,朝代再更迭,皇位还是在汉人手上。这次是胡虏打跑了汉人,外族要统治汉人了。”他跟她强调。
“汉人这么多,早晚会再把皇位抢回来的。”丹穗很乐观。
这只是一种可?能,另一种可?能是皇位也可?能在胡虏手?上传承上千年。不过韩乙没说?这话,他再忧心也无能为力?,说?出来白白扫兴。
“你说?得对。”他笑?一下,指着水面说?:“你的鱼钩又上鱼了,这些鱼你想怎么吃?”
“你一个人的时候是怎么吃?烤着吃?”丹穗问?。
韩乙点头,“我露一手?给?你尝尝?”
“行!”丹穗又兴奋起来。
堰塘四周种着桑树,桑树已经剪枝,堰埂上散落的桑枝随处可?见,韩乙去捡一捆,捡柴的途中还挖了一撮茅草根。
挖坑搭灶是韩乙擅长的,在丹穗钓起第五条鱼的时候,他已经利索地收拾好火灶。
“我要回去拿油盐,你是留在这儿还是跟我一起回去?”韩乙站青石板上问?。
丹穗钓鱼已经上瘾了,她?摆摆手?,“你自个回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那你注意点,小心掉水里。”韩乙嘱咐一句,他麻溜地走了。
等他再来,丹穗还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坐在船板上钓鱼。
“装鱼的水桶给?我。”他喊。
丹穗把鱼竿压在船板上,她?拎着水桶上去,说?:“我也来帮忙刮鱼鳞。”
韩乙不让她?碰这个活儿,她?在施园里穿得光鲜亮丽,头戴金手?戴玉,吃的是精鱼精肉,品的是香茗,还有杂役供她?使唤,虽受委屈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