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说不过去。”
丹穗不敢吭声,施老爷这是真生气了。
韩乙哑然,心里也生起一丝愧意。他这才正眼看待施老爷,这老头之前如病猫一样躺在床上任后院的女人糊弄,真发起火来还挺震慑人,也是个有能耐有胸怀的,是他小瞧了人。
“是我的过错,还请施老爷见谅。”韩乙抱拳致歉,他寻个借口说:“是我不习惯大宅子里的日子,拘束得紧,这才生了离意。我对不住您的信任,您要是还用得上我,我继续留下,等您赶我走的时候我再走。”
施老爷露出笑,他倒回靠枕上,说:“原来是这样,这不要紧。我待会儿吩咐管家带你在园里转转,我家四进的宅子占地不小,够你闲逛的。园后还有一条河,修的有埠口,你去钓鱼也成,一早一晚还能买船货。”
“老爷,丝行的账房和掌柜来了。”王管家前来禀报,他走进来递上一封信,说:“三爷往家里递了消息,官衙来了新知府,问您怎么安排。”
施老爷接过信放在一边,他打发其他人出去,留丹穗伺候他穿衣洗漱。
丹穗服侍施老爷穿衣,扶下床时,宝柱送来热水。
“水放下吧,你去大厅一趟,半柱香后领丝行的账房和掌柜过来。”丹穗吩咐。
“朱氏上午来过?”施老爷问。
“是,太太知道了二爷铺子里的事,她跟我打听您的反应,怕您对他失望。”丹穗交代,她朝窗外瞥一眼,留意到宝柱在一方太湖石后偷听,担心施老爷会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她迅速换个话题:“也不知道韩大侠怎么想的,我们这儿的日子多好,他偏生过不惯。”
“我晕过去了还发生了什么事?朱氏什么时候走的?”
“您晕过去没一会儿太太就回后院了,在她离开后,李大夫也走了,余我跟韩大侠守着您。晌午那会儿您平静下来后,韩大侠也回护卫院了,这期间没发生什么事。”丹穗边交代边给施老爷擦脸,借着拧帕子的功夫,她朝窗外看一眼,石雕后没人了。
“对了,韩大侠交代我跟您提一下,要是还用他守夜,您夜里换个小厮来伺候。”丹穗趁机提起这事,她玩笑说:“看来韩大侠挺洁身自好,不喜欢跟女子共处一室。”
她一转身,对上一张透着青灰色的老脸,一双老眼渗着阴恻恻的光,她吓得扔了帕子,险些叫出声。
施老爷盯着她花容失色的脸,见她强扯出笑,他退一步坐了回去,“我吓到你了?”
丹穗心慌意乱地捡起帕子,她讷讷解释说:“没有……差点撞到您。”
施老爷“嗬嗬”笑几声,“刚刚说什么来着?韩大侠?你对他印象挺好,比我还舍不得走,莫非是相中他了?你昨夜是不是对人家做了什么?吓得他又要换小厮一起守夜,又惦记着要走。”
丹穗冷下脸,她抬头看向窗外,起风了,变天了,天井上空是阴沉的天,压得她喘不过气。
韩乙为什么想离开?她刚在他身上看见一丝希望,他毫无征兆地转头泼她一身冷水,她的路似乎又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