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京北来的所有人她都不想见。
那时,她让姑姑留意把房子低价卖掉。
她偏不回家住,她租了一个没有窗户的小单间,要在那阴暗的角落中暂时存活。
许多时候,当你左右不了别人时,你都会用虐待自己,来发泄着心中的某种怨气。
某天是她父亲的生日,她去墓地看望了父亲,也去祭拜了奶奶。
她对着他们说,让他们在那边把房间修多一间,她那间不要窗户。她似乎再不期待阳光与水分
她还说,自己快去找他们了。
那天,她在那跟爸爸奶奶说了很久。她说,她差点把她的猫带回来,也说自己开过咖啡店……她讲的全是以往的平安与幸运
那天,那片荒凉之地,没有人挽留她,她仍然很晚才往家走。
她去了趟附近的超市,买了些续命的食材,她想着,还没到日子,房租还没到期呢……
在所有难捱的日子,她总是怕浪费那点儿房租
爬楼梯时,不小心滑了一跤,手上买的米和鸡蛋全都散落。
二楼的住户听到声响,开门便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晕倒在自家门口,地上四处是米,蛋液也流得到处都是。
她被120急救车接走了。醒来后,那个五十来岁慈爱的女医生对她说:“想活就好好生活,按时吃饭,好好睡觉,为了孩子,也要振作起来。”
“孩子?什么孩子?”江引问道。
“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医生的话有些冷峻。
自江小白出事以后,她的大姨妈就没来过。她曾咨询过医生,医生说心理落差会产生应激反应,以致月经间歇性失调,后来她便没太在意。
她才不要这个孩子,不要生下这个梁希呈的孩子。
姑姑是接到医院电话才知道这件事的,因为她手机里备注亲人的只有姑姑。
医生用她的指纹解锁了手机……姑姑赶来时,她还是昏迷状态。
江雪梅打电话给严雪,告知她江引怀孕五个月的事……
该怎么办?得让她有个好的人生,做单亲妈妈太难了……严雪说只能考虑引产。
当她们商量着如何处理江引肚子里的孩子时,她依然昏迷未醒。
她醒来后问医生,如果不要孩子该怎么做。医生带她去了三楼,给她看了引产针的针头,并告诉她,针会扎进肚子,甚至可能扎到孩子头上……
那一刻,她觉得如果真这么做,自己就成了一个毫无爱心的冷血之人。
医生还说5个月左右的胎儿,应该有只小猫崽那么大
医生不该说小猫的,她被猫影响了。
她想到了她的江小白,那针头又大又粗又长。
她怕疼,她想,像江小白那么大的孩子也会疼吧,她突然就舍不得了。
既然这个孩子,在父亲生日这天被发现,那应该是父亲派来陪她的吧。
严雪知道情况后,打电话来,哀求江引不要留下孩子,否则会拖累她一辈子。
可她偏不,她就要留下这个孩子,哪怕像叫花子一样生活,她就是不做听严雪话的人。
大多时候,我们讨厌那个人时,她说的任何话我们都不会听,即使是苦口婆心的良言。
孩子七个月的时候,她用50万买了套两房一厅的房子。有阳台,有些花花草草,还有个吊篮,是套二手房,不用装修。
那会儿,她的胎位不正。
她每天早起喝一大盆水,然后趴在沙发上转胎。
孩子时不时踢她两脚,她其实打心底里不那么喜欢这个孩子。
在许多个辗转反侧的夜里,那小东西在肚子里“跳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