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个人就一边等李佑纯回来一边琢磨怎么给家里写信。

他带着妻子顶着父亲的怒火跑了出来,这是大不孝。

懂事的孩子应该跪到父母跟前涕泗横流地求他们原谅,不要气坏了身子。

上述孝子事迹仅供参考,杜容和从来没干过。

杜容和:“我从小就好孩子,不挨骂的,没机会跪到祠堂里痛哭流涕,倒是听何妈妈说大哥大姐干过不少这事。”

五六岁时他还很羡慕大哥大姐能玩父慈子孝的游戏,二姐丢了以后,他还偷偷溜到祠堂跪了几次,小白花似的哭:“爹娘,儿子是冤枉的!”

这种伟丈夫之举就不必说给小韵听了。

他故意愁眉苦脸道:“不过逃跑这件事,我也没做过啊。小韵,你可得对我负责,小荷可是跟着你出来的。”

楚韵素来是个极有责任心的人,都把人拐了还能怎么,凑合着过呗,她思索会儿道:“咱们先写信回去报平安,让何妈李叔知道咱们在哪,让他们多收拾点咱们常用的东西过来。”

杜容和笑:“这给爹写没用,要娘说,咱们写两封吧。”

两人说干就干。

杜容和惊讶地发现自从说了“不行”以后,他整个人思维都开阔了许多。

比如说,你一个杜淳风,说破天也就是个老杂毛,怎么就能跟“孝道”这样的国之重器放在一起?

他杜容和也是个小杂毛,身上哪里担得起这个担子?

再说君父君父,君在父前,他一朵风中瑟瑟的娇花,哪能一下伺候两个大爹。

杜容和迅速适应了“不孝顺”的处境,而且得心应手地想了一连串怎么给“孝道”有个交代。

眨眼两篇孝子家书就写好了。给杜老爷的信里先说了下自己的落脚处,整篇文重点是我愿为大清肝脑涂地,就算零落成泥也在所不惜。

写信的事楚韵不管,这是小荷的父母又不是她的。在楚韵心里,自己人和外人是分得很清的,她一直觉得成亲了就把丈夫|妻子的父母视作自己的父母很奇怪,分明就不是这样,大家是不得不在一起过,实际并没有什么感情。

小荷对杜老爷杜太太的态度,她绝不会插手去管,但戏还是要看的。

楚韵念了一遍给酸得牙疼。

她发现君臣父子间书信往来,比小情侣都黏糊。

杜老爷的情书杜太太也拿出来给她们品鉴过,上头写的要多含蓄有多含蓄。

杜老爷夸一朵花好看。

杜太太:他心里有我。

杜老爷夸今天的粥好吃。

杜太太:他心里有我。

再看看人父子君臣写的。

杜老爷以前的家书:亲亲吾儿,你自小就是爹的心头肉掌中宝。

杜容和今日的家书(闭目):儿子一出门就很想念父亲。

再观杜容和给杜太太写的信,那又是一回事了。淳朴用心多了啊!

杜容和问娘有没有多吃饭,在家做了什么,叮嘱她没事多出门看戏,少折腾嫂嫂,又说自己过得很好,让她在家要做什么事先问问二哥。

“难道你不怨你娘吗?”楚韵发现小荷对杜太太感情挺深的。

杜容和笑:“父亲和母亲不能比,儿女都是娘的骨血,跟父亲关系不太大。”

楚韵啊一声:“原来你们知道啊。”她以为男人不知道呢。

杜容和笑:“不止我知道,天下男人都知道啊,就是因为太知道了,不才处处从法律上加强父亲的权力吗?”

楚韵面色古怪道:“怎么就天下人都知道了,我在丰年乡可没听种地的大兄弟说过这个。”

杜容和听到这里的时候还不以为意,道:“乡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