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

杜容和服气了,想说难怪李二脸色看起来像死了爹,估计李大公子长这么大都没被人质疑过钱的事儿。

楚韵一个乡下人进城,心中对狡猾奸诈的城里人自然有诸多不信,尤其在银子上,素来信奉落袋为安,所以是真担心,尤其这节骨眼儿,看他不说话,人便急了,问:“难不成。他竟是不愿意提前给?”

杜容和解释:“不是,我是在想,你怎么没给他出点儿主意,难道你就不担心他?”

她当然担心了,那么大一笔钱,搁谁心里不烧得慌啊?要说操心李佑纯这个人,那就不了。

李佑纯跟李心草不一样,他是个干了什么坏事儿都能好好过下去的人,比如现在他觉得自己告了杜容和的密不好意思,人家也没多伤心,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他只是不见杜容和而已。

楚韵道:“他以文忘忧久了,只要咱们走得快,他照样能远远的在黄米胡同外做他的公子哥儿,把咱们当成过客。”

而且她深深觉得以自己和小荷的手段,搞不好在李二那边只有帮倒忙的份儿,人家什么段位,差几步就是天子近臣了好吗!

李佑纯真想出办法来了,他没亲爹但有大爹。

文治武功,大爹都想要,武功正在努力,文治尚需发威,他不才小李区区李某人,愿意为马前卒,游历名山大川寻找古今图书,要是以后能把这些书分门别类做成像永乐大典那样的套书,也算他小李蹭了点儿龙德。

寻找图书是个苦差事。

要考据、要修复、要保留母本,最重要是要耐得住寂寞,做这种事几乎一生都与功名利禄无关了,甚至可能媳妇儿也讨不着。

这么痴的事很少有人干,但李佑纯想过了,他不讨厌做这个。

事虽辛苦,却是千古流芳的事,即使流不了千古,流个几十年总不成问题,最关键的是这活儿纯粹,他不想再过竖着耳朵听来听去的日子。

怕家里不同意,李佑纯跟李家仆分析:“老爹,咱们钱多得花不完,知道得太多,出不了旗过快活日子。不如跑得远远的,游山玩水自在逍遥。”

李家仆脾气再好也忍不住说了句放屁,道:“半生挣扎,骨头都让人九蒸九晒,眼看着临门一脚,高官厚禄就在眼前,这会儿全不要了?出去能过啥好日子,我不想过好日子。”

他只想看着少爷好好过日子,他觉得能看到这个,自己就没白活。

李佑纯真觉着老爹呆了,他道:“老爹,我挣钱当官跟你有什么相干,要你来操这个心?我官儿再大,爹也是李老爷,老娘也做不了孺人,以后我端坐高堂,爹娘都在,荣耀都是他们的,你和老娘进门,难道不跪下来磕头?一辈子头没磕够怎地?”

李家仆想起这个也心酸,这这啊啊地愣了半天,一点儿话没憋出来,他想说自己磕一辈子头了,再磕头也没什么事,只要孩子好不就行了?可这话又不能说,李佑纯虽不是他和老妻生的,但是他和老妻养的啊,只不过这个儿子不能认,甚至连想一下都是逾越。

李佑纯也舍不得花花世界,但他都二十六了吧,人有几个二十六?许多同僚的孩子都要定亲了,他还是老光棍!再磨蹭下去仙慧孩子估计都要打酱油了。

李家仆虽然抢人媳妇、走路慢吞吞,但他是个传统的男人,心里觉得男人活着就该娶妻生子。李佑纯跟他说要龙气不沾了要出门讨口,他理解不了,但一说仙惠,李家仆恍然大悟,理解地表示:“想做就做吧,成家立业,也是时候了。”

李佑纯多少有些无语,仙惠姑娘虽是他心中明月,但他的这个决定依然是为自己做的,让老爹一说,显得他登徒子似的。

决定好以后,李佑纯就来信跟两人说了自己要放弃大好前途为老主子收集图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