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老师身上有没有什么用,死马当活马医吧,她会的跳大神最朴素的也就是这个了。

这个业务范围差不多是巫师的,楚韵还特意搞了一件黑衣裳穿。

何妈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她看着很有趣,于是亲自动手用五彩斑斓的鸡毛编了一些小辫子缀在黑衣服上。

衣裳是收腰的,但料子放量很足拿杜容和旧衣裳改的,袖口也做成了宽袖,看起来像商周时代那样有些原始韵味的巫。

楚韵穿上后对镜子一看,很满意,她觉得这么一捣鼓能有个八分架势,这已经很不错。

到了五月二十那天,杜容和穿了衣裳躲在屋子里等楚韵进来,嘱咐何妈去叫人。

楚韵看看日子,也决心不许这半个鬼在大喜的日子再赖在杜容和身上。于是她也提前换了衣裳才提着装了长寿面的饭盒往回走。

她想,要是杜容和真让穿了,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为他报仇,怎么报仇她都想好了。

直接举报他偷窃内务府的金银珠宝,举报他在私下违法乱纪跟别人议论老主子八卦。

当然,她更盼着是虚惊一场,打开门小荷老师还安安静静地坐着看书、下棋,看见她来就招呼着说:“给你带了好菜,咱们一块儿吃,下午在外边饿死我了。”

楚韵伸出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杜容和被何妈推到屋子里坐着,说是要给楚韵一个惊喜,等她来了再跳出来,何妈说:“不管叫大爷还是叫大姐都成!”

杜容和哭笑不得,打定了注意装哑巴,一门心思盯着门等人。

外头行人匆匆,他听着脚步声想这个是不是楚韵的,还是下一个是楚韵的?

等了小半个时辰,杜容和看着被屏风挡住的有些小的卧室有些坐不住了,他感觉好像自己成了刚成婚的大姑娘似的躲在屋子里等丈夫回来。

而且卧室怎么这么小呢?放了一张床,几个柜子凳子梳妆台就塞得满满当当的,人坐在床上唯一能见光的地方就是梳妆台前的小窗子,这个还还不经常开,因为奶奶少爷的寝室不能随便让人看见。

杜容和从来不会觉得卧室很小,这里只是他晚上休息的地方,小一点有什么大不了的,聚气生财,白天他还有更多宽阔的地方要去,他能记得的是晚上昏黄的暖灯,美人灯下看,这个说起来也是好处更多。

别的同僚、兄弟们倒是他抱怨过休息的卧房小得不像话,活像要把男人逼出去似的。杜容和听修屋子的泥瓦匠说,卧房小也有这个说法,就是不想修得太舒服让男人们沉溺后宅。

男人们不沉溺,女人们呢?

杜容和想起那刚做新娘子的楚韵,她比自己要局促紧张得多地坐在这张婚床上。耳边是喜娘不绝于耳的议论声,这些议论声都是说给新娘子的,杜容和跟在母亲姐妹身边也听过几耳朵,只是从来没有往心里去,这些又不是让他来受不是吗?他以后疼媳妇不就好了?

但等他成了“新娘子”,杜容和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不是丈夫对妻子好就能拓宽这间狭小的卧室。

它就这么大,而且永远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