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两个姑娘一场,上门讨个说法天经地义。何家不千恩万谢来把姑娘接走,反而亲自打上门,如此气焰嚣张,若算了,人人都要以为杜家软弱可欺了。”
只是打来打去的就算了。
郎氏看儿子字字句句说到自己心坎上,便把这事儿交了出去,自己则回了屋子。
杜容和叹气道:“当年何杜两家有些真情在,娘嘴里说着凶,心里不是不伤心。”
楚韵知道郎氏这么为何家姑娘紧张还有手帕交大何氏的缘故在,于是劝他:“人死如灯灭,娘与何家旧人交好,但那都是前半生的事了,故旧的下一代与自己的下一代即便再好,也不是她与大何氏,还得劝娘看开点儿。”
杜容和拍拍她的手,道:“咱们只有一代的缘分,再不必操心这些。”
楚韵哼一声,溜过去看何妈了。
杜家常有各种豆子,尤其杜老爷还要喝豆汁儿,何妈溜到厨房看了又看,正有一壶没动的豆汁儿,她都没舍得打绿豆汤,直接密装了一壶臭烘烘的东西给田氏送过去。
田氏被人送走了以后,楚韵就问何妈:“你真给她送绿豆汤了?”
依照楚韵对何妈的了解,这不太可能,所以她很好奇即便装了什么?
何妈一跺脚,道:“放馊了了的豆浆!”
杜老爷那一壶她没要,特意找了放馊的豆浆埋汰人。
楚韵哑然。
何妈有她的理由,气呼呼道:“她要打你我还给她送豆浆?我没给她灌金汁都算立地成佛了!往后三个月,老娘日日给她送这个!”
有话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有妻如此,李叔也不是个好的。
他在胡同里寻溜了一遍,找了个侧脸有些神似何显耀的小马夫过来。
楚韵亲眼看见他把田氏塞上了此人马车。
田氏骂骂咧咧地被塞到马车上后便泄了气,她看小马夫是正脸,看不出来这人像自己大儿子,所以靠窗坐着便撩开帘子闷声吩咐:“把京里的胡同都给我转一遍!”
既然是杜家人说送她,那她当然得坐个够本。
小马夫是杜容和的线人,专给他打听阴司之事,平时没事才在胡同里拉拉马车挣个外快,嘿嘿一笑,道:“太太坐好喽。”
胡同两边凑热闹的都想看,但马夫戴着帽子,一半儿脸在阴影里,一半儿脸对着右边姚太太家,田氏掀开一点儿缝的车窗也在右边。
好事者便一窝蜂地跑姚太太家去了。
姚太太甚至搭了个梯子看,等马车走得尾巴都看不见了她才恋恋不舍地下来。
下来后,姚太太剥了个水灵灵的枇杷,对着一众老姐妹,道:“但愿金诚所至,金石为开,让这对苦命的鸳鸯能有个好结果。”到这里。姚太太柳眉深锁,脸上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像。
蔡婆子给她打扇、捏腿、送山楂糕,姚太太都咬紧了嘴唇不说话。
这样子急得有些人已经有些想中风了,在屋子里伏低做小哄了姚太太许久,姚太太亦横眉冷对,但在众人回家时却一人送了一盒枇杷作为今日守口如瓶的歉礼。
姓姚的素来吝啬,老大一个盒子里边只装了一个小小的枇杷,有人把枇杷不小心扔到了香灰里,方发现该枇杷内藏乾坤。
上用黏米水写了一首打油诗,在灰里一滚,字沾了灰便显出来了。
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