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容和这么多年一直这么写信,他不知道哪里戳中了楚韵的笑点,看她调侃的眼神,乐颠颠地主笔了大半,开头就告诉李二这个是我写的,接着把家里想把韶丫头嫁给他的如意算盘说了说,让他自己想个打算。
楚韵到这里才知道大爷二爷怎么火急火燎地要跑,韶姐儿还是个娃娃,她都还没发育呢,这边亲爷爷都在替她找男人了。
楚韵打了个冷战,问起杜容和:“老杂毛身体如何了?”
最近不知怎么,那边一直不叫她们过去,连早饭都不叫她们买了,嘱咐她们在家安生给男人们祈福后,郎氏似乎把三个儿媳给忘了,一门心思在家照顾杜老爷,杜老爷是死是活她们都不知道。
杜容和也去得少,道:“娘说我们毛手毛脚的不如下人照顾得贴心,只让早晚过去磕个头。其他时候都是几个姐儿捧着书在外间读给爹听。”
但他不进门也知道这人在做什么。
杜容和道:“前几日我们请的大夫,他回头就让人套了马车躺着去了济仁堂,大夫说他是怒火攻心、忧虑多思,大哥二哥和我喂的那几口消食药没有大碍,他身上不痛快泰半都是自己怄气怄出来的。”
他说起来都有些无语,这得多大的气啊?不就多跑了两趟,没吃上饭吗?至于吗!
他们做儿女的为父母吃块肉、用朵花一年不知道要奔走多少回,有些吃的穿的还不好买,人去好几趟也未必赶着巧儿。
而且,家里的女眷还每日都给他买饭呢,当家奶奶跑出去抛头露面地给公公婆婆买早饭,难道就不折辱了?
大嫂二嫂也过的好好的,怎么轮到他略吃两口闲气就不行了?
楚韵不知道小荷肚子里把亲爹吐槽了一遍,她看杜老爷身体微恙就这么防着儿子,忍不住想说,杜家也没什么王位能继承,难不成做儿子的还能跟他争一个“杜老爷之位”?这不是年纪到了就有的事吗?
楚韵:“你爹太没出息了,锦大爷都知道夹着尾巴出门转转,他怎么一把年纪了还上蹿下跳的不知道给老祖宗争气呢?”
杜容和提笔的手一顿,悠悠道:“你有没有想过,他已经是杜家这一代最争气的了?”
家里的宅子,和若有若无的富贵生活,说来说去都是杜老爷弄来的。
这些公里他杜三也不会否认。
楚韵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道:“那就是你们杜家从祖上就不争气了。”
杜容和:……
他有点想反驳,但是杜家祖先花开两朵,一朵被掳走了,一朵自己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确实不争气啊,杜容和低头提笔,又问了句李家祖宗安,他有兴趣知道李家祖宗是什么回事,他们这样的人家,祖宗应该都不会太差。
这些信被装在一个特制的小木盒子里,上下左右都贴了封条。
楚韵记得以前杜容和寄信不会这样,都是一个大信封就装走了。
杜容和笑:“这样更安全,以后咱们都这么寄信,而且不叫别人送,都让李叔找两个可靠的家里人揣在怀里送过去。”
至于为什么,他道拆多了别人的信,到自己身上自然就胆怯了。
过了十来天,李二总算回了信,信里也你娘好吗你爹好吗你们全家好吗地问了一通,楚韵直接略过了。
如果说小荷是杜老爷养失败的机器人,那李二就是略有瑕疵的机器人,他回信也让人如沐春风,说自己每天都过得很好,天寒地冻之日,清晨陪着张公子去湖心亭看残荷,中午陪着刘大人在野外幕天席地地烤鹿肉,那个风吹得家仆点不着火反而把胡子烧了,下午流窜在各大院子里吟诗作对,晚上还有二三好友登门说李二亦未寝。
又感谢杜容和在温暖的日子送来了他们夫妻伉俪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