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杜家还这个样子可不行,可以气一气老的,但该做的事一样不能少。哪怕在院子里远远的叫一声爹呢,黑灯瞎火的下头人也不知道你跪没跪,还不是由着你说?

等到楚韵开始换衣裳,何妈终于忍不住在旁边敲窗户了,大声地提醒他们去看杜老爷。

楚韵不想去,她想的是明早让小荷单独去见他爹磕头也一样。他们是父子,这个头他跑不掉,但她可以跑啊。

听着何妈恶霸般的嗓音,她又不敢了。

何妈脸色也不太好看,一副要是被拒绝能立马活吃了他们的样子。

楚韵马上觉得磕头没什么了,她无奈点头道:“……我都听你的。”

杜容和听她的,听到这句就去拿梳子方便楚韵梳头发去了。

结果刚起身,那头就来人传了话。

一个婆子探头探脑溜过来,看见何妈就捂着胸口道:“何妈妈,劳烦你转告三爷三奶奶,老爷病啦,太太叫他们哥儿几个去呢!”

这些做粗活的婆子嗓门大得惊人,两句话说出来,满院子都听见了。

楚韵脸上装出惊讶的样子,心里念了句活该,嘴上叫何妈把人领进来,伤心难过道:“唉,什么病?是绝症吗?老爷如何了,还活着吗?”

婆子以为是自己没说清楚让楚韵误会了,唬得一个劲儿念佛,连声道:“奶奶误会了,老爷且活着呢,就是不知怎么回事,睡前狠狠地吐了口血,人还醒着没大事,就是说不出话直不起腰,这会儿正想法子请大夫回来。”

下边人猜来猜去,脑子里转的都是杜老爷中午一个人回来的样子,守门的两个婆子跷着腿儿说许是中午在满福楼吃太多、吃太快把肠子涨破了。

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呢?

传话的也信了这个,她挤眉弄眼地跟何妈说了这个八卦,收了赏钱就钻回屋子里跟老姐妹笑老爷去了。

何妈好悬没把肠子笑破,过来轻轻地道:“这下成啦,奶奶留在屋子里睡觉,三爷自己过去吧。没有公公生病儿媳妇跑过去伺候的道理啊。”

谢天谢地,楚韵终于不用见这老登了,她坐稳了没抬起来的屁股。

杜容和一肚子心事,看外头乱糟糟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