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黎晚卿快步上前,这层楼可不是产科病房。
“医生!”她拦住刚从病房出来的中年男医师,“我是病人的朋友,她不是...怀孕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医生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镜腿在太阳穴压出两道红痕。“外伤送医时CT发现盆腔占位。”
他翻开病历本,纸张哗啦作响,“子宫肉瘤二期,昨天做了全子宫切除。”钢笔在诊断书上点了点,“病理报告还算乐观,但病人今早看到伤口后...”
“子宫...肉瘤?”黎晚卿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子宫肉瘤?那她腹中的孩子呢?
她机械地转头,透过玻璃看见楚清清正轻轻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对,幸好发现得早。”医生摇摇头,“不过病人情绪很低落,你们...”
“我明白了,谢谢医生。”黎晚卿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她最后看了一眼病房内的楚清清,她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像在抚摸一个不存在的幻影。
受伤送医才发现患病?这未免太过巧合,黎晚卿后背爬上一丝寒意,某种可怕的猜想在她心底疯狂滋长。
病房的窗帘被风吹起一角,阳光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
一天,两天...整整七十二小时,陆栖迟如同人间蒸发。
她拨出的电话全部石沉大海,连那些弹幕也消失了。
黎晚卿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落下,像是无声的倒计时。
只有林深每天准时出现,带着水果篮和欲言又止的表情。“陆总最近很忙”、“公司有重要项目”这些拙劣的借口连他本人都说得心虚。
骗子!
“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等到第三天,黎晚卿终于失去了耐心,一把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鲜血立刻渗出,在白皙的皮肤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红痕。
她换好衣服,不顾护士的阻拦冲出医院。初夏的阳光灼热刺眼,她却感到一阵阵发冷。
出租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陆氏集团大楼依旧巍峨耸立,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目的阳光。
电梯上升的十几秒里,黎晚卿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指示灯亮起的瞬间,她和办公室出来的苏沫迎面相遇。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此刻满是漠然,甚至在她出现时嫌恶地别过了脸。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文件摔落的闷响。
她心里一颤,推开门的动作都在紧张。她要说什么?她该说什么?是质问他为什么消失,还是哭诉这几天的担惊受怕?
推开门,陆栖迟站在落地窗前,逆光的身影修长而孤独。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身,阳光在他身后形成一道刺眼的光晕。
他看起来憔悴不堪,眼下是浓重的青黑,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阴郁气息。
“你来做什么?”他回头眼里全是冰冷,比她见她的第一次还要冰冷,甚至是憎恨。
她设想过千万种开场白,此刻却像被夺走了声音。
最终只挤出干涩的一句:“我想见你。”
“陆氏集团你以后不用来了,这里不欢迎你。”他转身背对着她,声音平静得可怕,“高特助,请黎小姐出去。”
“我可以不来,但是我们之间还有协议。”她向前一步,固执的不肯离开。
“协议作废。”四个字,斩钉截铁。
空气仿佛凝固了。黎晚卿感到一阵眩晕,她努力稳住声音,走近了几步:“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买你最爱吃的那家云吞面?”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什么。
“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