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上那扇即将被人打开的门，把人留在了原地。

又一次抽出她手中的笔记，苏朝说不会的地方我教你。

他还说很多地方你都背错了，很多次我都想出来打断你了。

怕你逃跑，我一直忍到现在，果真，你真的是会逃跑的存在，这几天我都找不到你人。

一直到离开的时候琳琅都迷迷糊糊、云里雾里的，走之前回头，男人用手肘搭着水泥围栏，目光对上了，他展颜一笑，对她说明天见。

“明天我在这里等你。”

这真是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午后，女孩的脚好像踩在棉花里，抬头望一望蓝天，很多个日子过去后仍会觉得不可思议。

一直在想这件事，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想，数钱数到一半，愣坐在地上也在想。

冯瘦子买了冰棍分给琳琅一根，看她不动，还以为钱给的不对。

弄得他也拿出零钱一张一张差，差完了疑惑看她：“想什么呢？”

“啊？没有没有。”

她把钱揣兜里，上车坐在副驾：“走吧，送我回家。”

“你今晚没有事了？”

不算没有吧。

只是换了个方式罢了。

以前是她洗干净了去找程孝。

如今是程孝好整以暇的在家等她。

他连她的家门钥匙都有，听说配了很多把。

他还吓唬她，说不听话就分出去，把班级里的同学都叫来操.她。

不操也要让他们过来看，你吃我几吧时骚的直流水。

反正怎么难听怎么说，琳琅都有些习以为常了。

程孝不是个好东西，她一开始就明白，再不习惯也生生咽下了。

今夜程孝没来，她得了个清净，洗了澡之后便睡。

洪宝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刚过十二点，万籁俱寂，这世界一片沉沉死气。

突然响起的电话声宛如一把锋利的剪刀，毫不留情的划破一切，比如宁静的夜晚，和被她努力维持住的每个分秒。

她的生活塌了一部分，扯开那块遮羞布，原来女孩一直都站在那摇摇欲坠的树枝上面。

她随时都会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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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钱钱。

张口闭口离不开钱。

琳琅还是挺佩服她的，这一辈子都在折腾，人到中年居然还有如此高亢的精力。

要人鸡犬不宁。

如今在电话里声俱泪下、哭哭啼啼，半梦半醒间没明白具体原因，总之离不开钱就对了。

混沌之中也记住她说的地点，要她拿五千块钱过去。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一个数字，她要卖半个月才能挣回来，她也只是卖半个月就能挣回来…

可是不愿意去，有一有二就有三，她把自己扔进泥里，可不是为了成全别人的。

电话挂了之后就又睡了一会，半个小时后才接到她打过来的第二个、第三个…

这下彻底睡不着了，女孩围着被坐起来，看那个不断响起的手机。

叹了口气，一直到出门时都紧皱着眉，愁她也愁自己。

算起来她和洪宝珠已经小半年没见过了，上次见她时她还把自己新认识的男朋友介绍给琳琅，今天再见面，身边已经换了另一张脸了。

挺年轻的，所以和洪宝珠站在一起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当然了，现在他们二人也不是站着，违法运营的棋牌室里乌烟瘴气，这乱哄哄的地方什么人都有。

也好像是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这地方甚至连王法都没有，这两个人像个丧家犬一样跪着，为首的男人说要剁他们二人一人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