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影单薄，肤色苍白，长久的发呆沉默显得她愈发病态。

起初程孝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还是杜陵舟提起来的，他们一起喝酒，他说你身边那个小姑娘身体似乎是不太好。

有一瞬间他惊讶极了，那天琳琅没去，只有他一人赴约，杜陵舟说完话之后他突然很想看见琳琅。

快过年了，四处都热闹的很，杜陵舟和他吃完这顿饭后要回一趟家。

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杜陵舟也只是杜陵舟而已。

他没提过关于他的身世，程孝也从不问一句。

只是他走了，留下一句让人牵肠挂肚的话，程孝有几天彻夜难眠，他听见琳琅的哭声了，在睡梦里。

以前她也这样，从认识的那天起她就是这样睡不安稳的，说一堆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掉两滴不值钱的金豆子。

程孝没有在意过，至少在今天之前程孝没有在意过。

她怎么哭的那么伤心啊。

她怎么拥有一副如此羸弱消瘦的身体。

他坐起来抽了根烟，外面的月亮灰暗，夜空中遮上一层薄薄的云彩。

莫名的焦灼心烦，打开窗试图吹吹风，又惊觉冬日的严寒。

他倒是不怕，怕的是床上的那个女人。

窗户打开又合上，他突然就有些无措了，倒了口水又点了根烟，他的脚步停下来去看床上那个不安恐慌的琳琅。

她在睡梦中挣扎，哀求声不断，不知道是谁对她做了什么，程孝猜出此时她应当是痛苦的很。

男人的神色变得恍惚，他好像呆愣住，不知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或许他知道，他只是没有勇气走上前一步。

他不知道的其实是把琳琅叫醒了他应该做什么，哄哄她？抱抱她？对她说别怕都过去了？

没有勇气，是个胆小鬼啊。

那天他坐在屋中柔软的沙发里，把自己深深地埋了进去，过了很久琳琅才算是安稳一些，虽然梦呓至少是不如刚刚那样痛苦了。

但是程孝开了瓶酒，醉了一夜。

第二天也是如此，第三天也是如此，第四天第五天都是如此…

本来他们商量着要一起过年的，琳琅从没有过过一个安稳年，从前过年的时候也没有人陪她，后来到了薛狞那里就更不用说了，他虽然不刻薄但他也不仁慈。

他是商人。

是急功近利的商人。

想让琳琅听话就要让她害怕。

琳琅没过过一天的安生日子，有几年的大年夜她都是在地下室过的。

他们说好了要一起过年的，但是临过年之前程孝毫无预兆的离开家了。

他连招呼都没打，人都到了才给琳琅发消息：“回岛上了。”

回岛上了？

琳琅连发几个问号过去，问他怎么说走就走了，但是程孝一个字也没回，消息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的坠落了。

想不明白，她又问：“我惹你生气了？”

你在闹脾气吗？

如此发了许多，程孝还是没回。

搞不懂了，琳琅搞不懂了。

她说男人的心思难猜。

程孝走后她清净了几天，年前的时候去了一趟程铭那里。

他在家养病，人比之前清瘦许多，但整体面貌还算得体，没有到形销骨立的地步。

从前他就是个极有教养的人，如今他也没变。

人病了说话都轻轻地，琳琅出现在门前时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你也瘦了许多。”

“最近还好吗。”

“还不错，夏夏是个极可爱的小女孩。”

琳琅不反驳，在沙发里看电影吃爆米花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