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我……”

姜绾回眸，看着祁羡嗓音微微发颤，像是担心她生气。

少女心头蓦然一痛，这是……祁羡当年给她的礼物。

姜绾生母早逝，年幼的时候，是祁羡陪着她的。

小姑娘素来胆小，尤其是雷雨夜，每每都要缠着祁羡陪着她，给她讲小兔子的故事。

后来，她长大了。

祁羡就不方便一直陪着她，就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他亲自动手给姜绾缝制了一只棉布做的小兔子。

别看祁羡剑法不错，但绣工一般。

他忙活了好几个晚上，糟蹋了多少棉布。

最后才看看缝出了一只丑不拉几的小兔子。

他还记得他不敢直接把东西送给小姑娘。

而是先给裴觉看了一下。

结果裴觉那狗玩意儿看了一眼就惊讶地叫了出来。

“这东一块西一块，拼接起来的玩意儿是什么？”

祁羡语气有些不满，这小兔子可是自己不眠不休赶了几个夜才做出来的。

怎容得了裴觉这般轻慢？

于是他临走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墨汁，把裴觉好不容易写好的文章都浸透了。

把裴觉都气哭了。

祁羡把小兔子藏在自己书房里，不敢送出去。

他怕听到小姑娘的嫌弃，他更怕自己的心意，就如同这缝坏了的兔子玩偶一般，上不得台面。

但他没想到，后来姜绾来到了他的书房。

第一眼就看上了这东拼西凑的玩偶，缠着说要玩。

当时他的心情就像是被藏进了一冬的冰雪，突然照进了初春的暖阳。

身体里透着和熙的暖意，温暖又自若。

他把小兔子送给了姜绾。

告诉她，日后夜里若是害怕了，就让小兔子代替自己陪着她。

但姜绾明明记得，后来他从边疆回来的时候，这小兔子是自己亲手扔掉的，怎么如今又在这里？

饶是如此，姜绾还是主动开口说道。

“那时候你刚回来，我曾在一品居偷偷见过你一次。”

祁羡目光有些愣住，思绪有一瞬间的愣住。

一品居？

他想起来了。

那时他刚回京没多久，族里的旁支染上了赌博，打着他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

祁羡看着小姑娘绵软的面容，所以她那时候去寻过自己？

为何，她不是最讨厌自己了？

祁羡不大确定地问道:“你去寻我了，怎么不说？”

姜绾语气轻轻道:“我当时本想进去的，但在门口听见你和那人说道，”

“不过是仗着祖上的余荫庇护，你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姜绾瞬间停住了脚步，好不容易生出来的勇气又荡然无存了。

祁羡离开上京的时候，她才十来岁，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那些对未来迷茫的日子里，她靠着对祁羡的等待，支撑了下来。

但是，当少年略显清冷的嗓音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姜绾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一盆冷水迎头浇下。

她突然想起了林氏和姜清的话，那些对话不断在脑海里徘徊。

【你不会真以为你娘用命换来的那点恩情，能让祁家记住你一辈子吧？】

【姐姐挟恩图报，祁家人能看得上你这样的？】

【不过是仗着祖上余荫的庇护，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第45章 叫声哥哥

姜绾停下了脚步，终究没有进去一品居。

回家的途中，她碰到了祁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