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帝看着跪在下面的祁羡,内心十分复杂。
对于自家这个外甥,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说他顽劣吧,他文韬武略,无所不能,皇家书院的夫子把他视为得意门生,金甲军被他带得极好。
说他是个人才吧,他偏偏和自己对着干。
就连长姐也拿他没办法。
太傅是个虚职,若是他肯当自己手里的利刃,别说太傅了,护国将军的头衔给他又如何?
但是……
周帝看着祁羡张扬肆意的眉眼,一股无力感升起。
得,别想了。
祁羡跪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
“微臣恳求陛下,赐臣一支精卫,让微臣到临水寻找太子。”
周帝看着祁羡认真的神情,沉默了一瞬。
失踪的是他的太子,他何尝不心疼?
但从帝王角度来说,失踪的何尝不是他的心头大患?
太子失踪,老四是个不堪重用的。
如此一来,他的帝座就稳定了不少。
祁羡看出了周帝的心思,低垂的眉眼替裴觉感到不值。
他日复一日,殚精竭虑地替周帝处理公务。
别说苦劳了,他功劳也不少。
祁羡向来奉行能者劳,智者忧的理念,表现得平庸些日子才不会太难过。
但裴觉告诉他,自己不能如此。
他生在皇家,背负着天下人的期待和敬仰,不能让他的臣民失望。
祁羡觉得,裴觉以后是个好君主。
旁的不说,就他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当牛马,且不求任何回报,还要时常被打压就可以看出来了。
这世道似他这么蠢,不,这么心怀天下的人,确实少见。
祁羡垂眸,表情不耐地说道。
“陛下,微臣如今成婚在即,本不愿意揽这差事,但母亲说了,若是微臣不做,丞相必定会出手,他毕竟是太子的外公,届时事情就棘手了……”
祁羡说到这里,神情愈发烦躁。
“也不知道哪就棘手了?太子也是,多大的人了,还不让人省心……”
周帝听到这里,原本严峻的神情倒是放松了些。
祁羡素来张狂,且恩怨分明,年幼时就敢将老四套了麻袋往死里打。
上京谁人不知道祁小世子的手段,若是惹了太子,可能就是被斥责几句。
若是得罪了国公府这小霸王,那是要脱一层皮的。
偏偏他母亲是盛宁长公主,父亲又是定国公。
陛下也不忍心罚他,只能为他兜底。
周帝原本还担忧,祁羡和太子走得太近,日后怕是国公府也要为太子所用。
但如今看来,两人的关系也并不深厚。
如此,他便放心了。
长姐说得对,此事若是涉及到丞相的党羽,事情就棘手了。
旁的不说,太子失踪,陛下隐而不发,怕是会寒了先皇后娘家人的心。
莫家对太子有多看重,周帝是知道的。
若不是为了能让太子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莫氏底下的人,何必蛰伏受他的管控?
祁羡说的对,小不忍则乱大谋,若是因此给了莫氏逼宫的由头就不好了。
周帝只能同意了祁羡的建议。
但他不明白的是,祁羡这小子临走前,还提了两个要求。
一是将新科状元沈卿尘外放为官,安排在离上京千里之外的北方。
二是听闻苏文大人的次子找人很有一套方法,不亚于金甲军的猎犬。
祁羡想让他随行。
周帝听过沈卿尘的事,据说今年的状元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