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山贼一声令下,门外的人脚步匆忙很快消失在远处。
走了?
门外的人闹哄哄离开,椿安才敢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她解开捆住程朝手的绳子,程朝一把抱起她快步跟上那群山贼。
...
“老爹!”
床头呕出一大片血泊,床上的老当家气息奄奄,他虚弱地笑道:“姑娘,为父怕是不行了。也好也好,总算能去见你阿娘了。”
女山贼握紧老当家的手,哭着吼道:“你休想!老爹,我已经听你的话带着兄弟们两年都没下山,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傻孩子,人都会死的。呵……可惜我已经记不清你阿娘的模样了,到了地底下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认出她。”老当家脸上露出苦笑,强撑着最后的力气摸了摸女山贼的头
“我...我能画。”
椿安怯生生举起手,她从柱子后瑟缩着走出来,结结巴巴接着说:“但是,但是画好后,你要放了我们走。”
山贼们很快翻出老当家当年的画具,椿安坐到床头,老当家缓缓开口讲述起当年与春娘相遇的画面。
“当年,我不过是岚雾涧里一个无名画师,就因不愿给当时的主官画女子裸像,被那狗官重打二十板子。那畜生还强迫我小妹做他小妾,阿爹阿娘因此含恨而死,一夜之间,我家破人亡,可恨四处投告无门,最后只能跪到山神庙求助。那晚,我跪在山神庙里哭着求山神显灵,惩罚恶人。”
山神没出现,春娘来了。
当时,春娘一铲子把他掀翻在地,他摔倒在地上浑身发抖抬头看向眼前女子,她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头发上沾满泥土,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说:“天上的叫神女,我从地底下冒出来,唔你唤我一声地仙,这仇我就替你报了如何呢?”
后来,他才知道,这位自称地仙的女子竟是恶名远扬的鹤唳寨女山贼。
“好了。”椿安停下画笔缓缓展开春娘的画像。
老当家颤抖着双手接过,指腹轻轻摩挲着画上英姿飒爽的女山贼。半晌,他轻笑一声:“小姑娘,你画画很有天赋,可即便如此,这幅画还是没能画出我妻万分之一的风采。不过这也够了...”
“往后我与春娘,再不分离...”
老当家紧紧抱着画像,脸上带着最后的笑意,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老爹!”
“老当家!”
女山贼悲恸的呼喊着,山贼们围拢过来哭声不断。
...
山寨内火把明灭不定,女山贼坐在虎皮座上挨个审视着面前几人。
“你们是官府的人吧。”
事到如今隐瞒无用,徐琅玕干脆利落亮出令牌:“长安黜陟使徐琅玕。”
他已换上山贼的衣裳,粗布也难掩矜贵之姿。
女山贼发出一阵讥笑,嘲讽道:“哟还是长安来的呢?徐大人,这两年我可一直守着山寨没下山作乱。倒是你们那位岚雾涧主官,自上任以来强抢民女做妾坏事做尽。他宗老那个老不死都七老八十了,还强迫两个小姑娘给他暖床。要不是我把人救回来,山里恐怕又要多两恶鬼。这样的恶人你们不抓,反倒来找我麻烦?”
椿安忍不住辩解道:“你胡说,费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费大人?”
女山贼愣了一下,低头猛灌口酒:“我许久没下山都不知道山下的狗官已经换人当了。”
那两位姑娘都模样确实如山神案卷所描述的,但是...
程朝疑惑道:“你说你只救了两位新娘上山?”
“我有骗你们的必要吗。”女山贼反问,语气里带上几分不悦。
李恪蹙眉,沉声道:“但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