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离开我...我只剩你了...”
纱帐外,烛火被穿堂风撩得左右摇晃,在墙壁上投下缠绵的影子。
顾云铮颤巍巍地抚过她眉骨,指腹擦过她眼角:“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这样折磨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深深的不甘与痛苦:“你本该是金枝玉叶的九阳郡主,却要在乱世里摸爬滚打,看着至亲死在眼前...”
程朝刚要开口,转眼间被他带着酒气的吻堵住了话语,这个吻带着醉后的莽撞,牙齿磕在她唇上时有些发疼,又在瞬间化作绕指柔。
顾云铮的眼泪砸在她脸上,混着咸涩的味道:“我这一辈子...从顾家满门被屠那天起,就活得像条丧家之犬。”
他的声音哽咽:“好不容易能守在你身边,可我却...却要把命赔给青鸟...”
“云铮...”
顾云铮将头埋进她颈窝,声音闷闷的:“我好不甘心...可我就要死了...”
“胡说!”
程朝捧住他的脸,触到一手湿润:“我既知命契之事,便要与天道争上一争。”
顾云铮苦笑,指尖抚过她泛红的眼角:“若我真的去了...你会不会很快就忘了我?”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偏执:“你会喜欢上别人吗?你可以喜欢别人。谁都可以,就是徐玉不行...李景衍更不行...”
“顾云铮!”
程朝气得眼眶更红,抬手狠狠戳他胸口:“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薄情寡义之人?”
一切欢喜悲哀都化作沉甸甸的铁锤击打在她的心尖,命运中淅淅沥沥的雨雾汇成无声的寂寥。
顾云铮怔怔地望着她,半响笑了,笑得眼泪又流了下来。
“你总这般凶我,你就凶死了这世上最想为你死的人吧。”
他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两人揉成一个人:“程朝,我好怕...怕你会孤单,怕你遇到危险时我不在你身边...”
窗外,乌云渐渐遮住了月亮。
顾云铮的话语越来越含糊,固执地抓着程朝的手不肯松开:“答应我...若我真的走了,你要好好活着...但也不许太快忘了我...”
他极少这样不讲道理,不要白花花的银子就要她说些好话哄哄。
程朝被他蹭得发疼,又在触到他颤抖的睫毛时软了心肠。
她仰头望着帐顶流苏,轻笑出声:“这般委屈呀,可是得我亲亲哄哄?”
顾云铮半抬起头,随即又被醉意染得朦胧,目光落在她唇上时,喉结重重滚动,一个劲点头。
“嗯。”
他闷声应着摸上她的脸颊,触到她柔软的唇瓣时僵住,见程朝一味笑眯眯盯着自己迟迟没有动作,沉不住气嘀咕道:“怎么还不亲我?”
“真想啊?”
程朝轻轻碰了碰他的薄唇,只觉掌下的肌肤烫得惊人。
顾云铮的目光慌乱地错开盯着帐外摇曳的烛火,耳尖红得要滴血:“怎、怎可真亲...”
程朝的笑意还未从眼角褪去,转瞬间被顾云铮灼热的掌心托住后颈。她刚触到他唇瓣的柔软,便觉腰间骤然一紧,整个人被猛地拽入温热的怀中。酒气混着他身上清冽的药香,让她险些忘了呼吸。
“云铮...”
她的低唤被吞入唇齿间,顾云铮的吻比方才更烈,像是要将满腹的委屈与恐惧都化作绵长的情丝缠得她寸步难行。他的指尖深深陷进她腰间的软肉,辗转间将她逼得步步后退。
“程朝。”
程朝伸手抵住他的肩想要退开些许,眨眼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锦被上,烛台在身后摇晃,暖黄的光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