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程朝书房内烛火摇曳。

萧溯身披轻甲,那轻甲由精铁细鳞精心编就,肩腹处覆盖着菱形熟铜片,护心镜中央嵌着枚狼首纹银扣,这是程朝特意命巧匠为他打造。

“听闻郡主欲攻打舟州?”

他倚在门框之上,几缕碎发被夜风揉乱轻轻掠过棱角分明的眉骨,掩不住左脸上那道斜斜的刀疤,为他增添了几分冷峻与沧桑。

“你不是早就料到了?若无十足把握,我又怎会贸然行事。”程朝头也未抬,手中毛笔在文书上不停游走。

萧溯轻笑一声,跨步走进屋内将兵书轻轻放在桌上:“以九阳城为根基先取周边三州。如今叛军虽多,但各自为政,只要我们动作够快定能打乱他们的部署。”

程朝终于抬起头,目光与萧溯相撞,他手中的折扇轻巧甩开。

三年前,李景衍挑断了萧溯的手筋,即便有当世圣手全力救治也终究回天乏术,从此他再难紧握长枪宝剑,曾经风华不再,那时的萧溯还顾着逗着她开心,说拿不了剑,他就学李景衍每日骚包拿把扇子。

“我已派人联络驻守岚雾涧的费瑞堂大人,他应允相助。明日议事还需你多费心思。”

萧溯挑眉,勾起淡笑:“郡主这是信不过我?”

“信得过,但这乱世风云变幻,容不得丝毫大意。”

程朝将文书仔细收好,神色凝重:“这些年武官备受打压,朝堂之上人心惶惶,想要凝聚他们谈何容易。”

“舟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不过,驻守三州的将领,与你顾家或多或少都有些渊源。只要我们先拿下这三州便可站稳脚跟,再徐徐图之。”

此前三年,程朝率领大军南征北战,打下大越大片城池。彼时的大越山河,除了李家江山,便以九阳程朝与镇岳王为尊。

九阳城的晨雾未散,校场中已是金戈耀日,程家军甲胄森然,列阵如林。程朝身披玄甲,肩系猩红战氅,腰间的太平剑在熹微晨光中杀意腾腾。

她站在点将台上,目光扫过台下整装待发的将士,声音清亮而坚定:“诸君可知,此番剑指舟州为何?!非为扩土开疆,实乃守护身后万家灯火!那林刺史背主通敌,屠戮无辜,其罪当诛!”

“诛逆贼!护百姓!”

“诛逆贼!护百姓!”

“诛逆贼!护百姓!”

声浪如潮,三遍震天。

萧溯踱步至程朝身侧:“舟州城高池深,强攻恐损折过多。昨夜所议密道,若遣精锐潜出,待子时打开城门,内外夹击,可破此局。”

程朝点头:“好!就由达离率领三千精锐,连夜出发,务必在明日子时前抵达。”

达离领命而去,程朝亲率大军向舟州进发。行至半途,天际乌云翻涌,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砸落,马蹄陷入泥泞,行军愈发艰难。

副将拱手谏言:“郡主,雨势过急,不如暂避?”

程朝勒住缰绳,神色未变:“传令下去,疾行!风雨愈狂,敌军愈懈,此乃天赐良机!”

暴雨倾盆,道路泥泞不堪,铠甲与马鞍间摩擦出闷响,将士们咬紧牙关冒雨前行。

夜幕深沉,舟州城在望。

程朝站在雨中望着城头摇曳的灯火,心中盘算着时间。

子时已过,达离那边还没有动静...

萧溯眉头紧锁:“郡主,莫不是有变?”

程朝握紧剑柄:“再等等。”

“杀!”

就在这时,城中骤然喊杀声起,城头的火把乱作一团。

“是达离!”

程朝抽剑大喊:“全军攻城!”

云梯架起,箭矢破空。激战正酣时,后方瞬时火光冲天,一支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