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子在地上...

程朝毫不犹豫划破掌心,将鲜血抹在太平剑上,血腥味瞬间引爆蝶群。

“萧溯,我去取火折子!”

她咬牙冲进蝶阵,剑走偏锋专刺蝶翼关节,腐叶与血沫飞溅间,忽听身后传来重物倒地声。

“咳咳!”萧溯单膝跪地,长刀深深插进泥土,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剑锋割裂的蝶翼簌簌飘落,程朝反手将剑身擦过古树,迸发的火星瞬间引燃枯藤。

“萧溯接着!”

烈焰裹着浓烟冲天而起,她捡起地上的火折子用力抛过去。

“点火!”

萧溯强撑着点燃披风,火焰腾空而起的刹那,蝶群发出刺耳的嘶鸣。

“走!”

程朝趁机破围抱起他冲向溪流,腐叶间的银丝突然收紧,在两人身后织成火网。

“咳,殿下勿忧...”苍白的唇畔溢出殷红血迹,萧溯仍强撑着笑意。

“这毒蝶的瘴气虽诡谲,不过轻伤仅是扰人心神的幻毒罢了。”

喉间便涌上腥甜,他偏头将血沫咳在枯叶堆里:“要取我性命还,还没那么容易。”

溪水冰凉刺骨,程朝用剑挑开他染毒的衣襟,伤口周围的皮肤已黑如焦炭,由溪水冲刷下渐渐褪去青紫。

“萧溯,你是不是去过月族。”她的声音裹着水声,听不出喜怒。

这话不是询问,倒像是早已落定的判词,萧溯清楚再骗她也是徒劳。

他虚弱笑了笑:“殿下很聪明。”

这一路萧溯虽看着舆图前行,可熟稔避开瘴气沼泽的路线,那些在断崖前毫不犹豫的转向,绝非仅凭舆图就能做到。

她不顾萧溯的惊喘,抓起溪边艾草敷上:“与顾家人来的?”

萧溯的笑容僵在嘴角一瞬:“是啊,属下曾与顾家少将军来过此处。不过,当年年少轻狂,三人不知天高地厚仗着半张舆图就敢闯入月族,我们找到了月族入口,代价是被打得只剩半条命。”

萧溯在笑,程朝却只感觉到了他的痛苦。

“要不是金木将军带兵赶到...”

他突然将未说完的话咽回喉间,山风掠过树梢,卷起满地落叶。

“殿下,我...呃!”

萧溯陡然瞪大双眼,眼前潺潺溪流化作翻涌的血河,腥甜气息直冲鼻腔。

“萧溯?!”

月光穿过密林洒在他脸上,往日明亮张扬的眼眸此时布满血丝。

“别...别走...”

月光在瘴气中泛着绿晕,溪水倒影扭曲成人脸形状,萧溯的声音破碎如风中残叶,手指死死揪住程朝的衣襟。

“至少,不要,不要抛下我...”

恍惚间,他又回到那个血色漫天的夜晚,顾家满门的哭喊与镇岳王的狞笑交织,而怀中的人那个同样倔强又温柔的少年,正被无情的刀刃贯穿胸膛。

“你要好好活下去,替我们...替顾家活活下去...”

萧溯突然抽出佩刀往脖颈抹去,千钧一发之际,程朝猛地挥拳击中他的腹部。

“咳!”

黑紫色的毒血喷涌而出溅,萧溯剧烈喘息着。

“殿下?”

眼前的幻象渐渐褪去,程朝清冷的面容重新清晰起来。

苍白的脸上挂上吊儿郎当的笑,他故意捂着腹部呻吟:“殿下这拳可比毒蝶还厉害三分!往日戏文里不都写着要以吻醒人?您倒好,上来便是一记虎拳,属下这条命险些交代在自家主子手里。”

他说话间还夸张地翻了个白眼,染血的指尖虚虚指着程朝,倒像是真被揍得没了半条命。

“下次再敢犯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