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腕间金镶玉镯撞在紫檀木桌上发出清脆声响,阮清珠捏着手帕:“姐姐从前在小娘屋里养大,可曾见过这般讲究的戏班子?今日唱的《长生殿》,可是承华班的看家戏。”

阮清竹攥紧帕子的手紧了紧,未及答话,二门外忽起丝竹。

踏云板嗒嗒声,扮作唐明皇的男角足蹬嵌宝皂靴,翼善冠上的东珠随步伐轻颤,杨贵妃则鬓插九鸾金步摇,水袖翻卷如流霞,面靥用银粉勾出蝶翼纹路,唱腔未启,扮相已令满座惊叹。

程朝搁下茶盏,目光落在那女角的面靥上:“男人?”

一旁的命妇命妇忙不迭接话:“郡主有所不知,这是承华班的少班主擅反串旦角,连宫里的老供奉都夸他比真女儿家还水灵三分呢。”

《长生殿?密誓》唱至“问双星,朝朝暮暮,争似我和卿”,杨贵妃持金钗欲与唐明皇盟誓,水袖扫过祝老夫人案前的鎏金香炉,香灰扬起的刹那,程朝瞥见他腕间三道浅红勒痕像是被人用细绳捆过。

萧溯察觉她微皱起的眉,手按刀柄身子微倾:“郡主盯着戏班行头的眼神不对,可是要属下查点什么?”

程朝唇角一挑:“没钱。”

“得,算属下白问。”萧溯顿时垮了肩,刀柄磕在石阶上发出闷响。

忽然瞥见他腰间钱袋瘪得贴紧胯骨,程朝不解:“你整日吃喝住皆在程府,你的银子怎得花这样快?”

呵呵,并不是看起来没有花钱地方的人,就能攒下一大笔钱的。

萧溯翻了个白眼:“都入钱庄生息了!如今长安地价涨得比风筝还快,上月城西那处破宅子转手就翻了三倍价钱。按属下如今的积蓄连长安郊外的地砖都买不起,再不多攒些,日后可只能睡城墙上数星星了。”

锣鼓声渐歇,台上一曲唱罢,《长生殿》的余韵还在雕梁画栋间萦绕,老寿星祝老夫人拍手交好,她颤巍巍地褪下手上的金镯子递给小厮送给少班主。

少班主撩起水袖跪地谢恩,声音婉转如黄莺:“多谢老夫人!”

小厮捧着鎏金托盘疾步上前时,萧溯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这么大的一个金镯子!

目光黏在托盘上挪不开,萧溯突然沉痛地摇头看向程朝:“对不住了,郡主殿下,属下好像找到未来的目标了。”

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