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夏云庆未带走衣物细软这点来看,或许他只是奉命行事,背后之人向他承诺会保他周全。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出他的藏身之处,从他口中撬出幕后主谋的线索。

不久,连咸收集来的资料归来,夏参谋平日里与城中几家大商户来往极为频繁,其中尤以经营钱庄的丁老板最为密切。

程朝指着资料上的记录,对徐琅玕说道:“这丁老板的钱庄与官银往来甚多,并且万昌典管事也已招认相关情况。如此看来,这偷换官银之事与他的钱庄怕是脱不了干系。”

徐琅玕沉思片刻,道:“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先暗中调查丁老板钱庄的资金流向,看看是否有异常。同时,设法接近丁老板探探他的口风。”

“我们三人不能贸然前去,城中之人大多知晓我们的身份。”

必须要有一个看起来就很好骗的去。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椿安。”

...

椿安胸脯高高挺起,带起几分稚气未脱的张扬,身后领着几个家丁大摇大摆地迈进钱庄。

钱庄里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算盘珠子的噼里啪啦声与人们的交谈声交织一片,乍看之下,生意兴隆得紧。

柜台后方,一位身着华丽锦袍的中年男子正与身旁的伙计低声交谈着什么。

程朝姐姐说了这事干系重大,交给旁人她都难以放心,唯独对自己寄予厚望,自己绝对不能让姐姐失望!

“啧。”

椿安不满哼声,身边的家丁立刻会意大声嚷嚷道:“大胆!见到我家小姐还不速速来迎接!”

这一嗓子瞬间让钱庄里的嘈杂声弱下去,众人纷纷投来目光,中年男子也停下交谈抬眼望向这边。

伙计满脸堆笑,忙不迭地迎了上来:“这位贵客瞧着眼生得很呐,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千金小姐呀?”

“啧。”椿安不满皱眉,满脸的不耐烦。

家丁立马心领神会,扯着嗓子尖声斥责道:“大胆!居然敢打听我家小姐的闺阁名号?!眼里还有没有规矩!”

“还不赶紧退下!”

丁老板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拱手说道:“二位客官放心,敝钱庄的利率在这城中那是出了名的公道,不知二位打算存多少银子呢?”

椿安双手抱在胸前,下巴微微扬起,神色骄矜脆生生地说道:“我爹爹在外做生意攒了些家底,此番途径此地,寻思着在你家钱庄存些银子,约莫有一千两。不过呢,我们听说近日城中赋税银钱出了些状况,不知老板您可曾听闻?”

丁老板闻言眼神微微一闪,旋即又恢复了那副从容的模样,脸上笑意更甚:“小姐这可就说笑了,赋税之事那是官府操心的事儿,我等小商户不过是老老实实按章纳税罢了。外头那些个传闻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呐。”

椿安暗中留意着丁老板的神色变化:瞧他这肌肉走向都变了,果不其然,这丁老板心里藏着鬼呢……

椿安不动声色,顺着话茬继续说道:“话是这么说,可如今这城中人心惶惶的,我们存银子总归还是怕不安全。老板,您这钱庄有啥保障措施好叫我们放心呢?”

这丁老板明显是在刻意回避赋税银钱的事儿,看来他和这事儿铁定脱不了干系!

“客官尽管放心,敝钱庄经营多年,信誉那是响当当的。所有存银都有专门的人妥善保管,账目清楚明白绝无一丝差错。”丁老板胸脯拍得砰砰响,信誓旦旦地保证到。

椿安在钱庄与丁老板又不着边际地胡扯了几句,昂首阔步地走出钱庄,领着众人浩浩荡荡回到了黜陟使府。

一进府门,她便迫不及待地朝着程朝飞奔而去,满是期待地说道:“程朝姐姐,我这次做得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