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跑腿，我想起来了，我看到过他在酒店外面的泥地里面抓蚯蚓！”一个胖男孩儿指出，急急地又说：“肯定是要回去给老巫婆炼什么毒药！”

众人哈哈大笑，一个喊：“老巫婆养的小哑巴！”一个就跟着喊：“小哑巴！！”

声浪起伏，林涛阵阵。

小进在地上找了找，看到一块很大的石头。一个戴眼镜的男孩儿轻声提议：“我们还是去瀑布那里游泳吧……”

那穿红披风的少年还盯着小进：“你想干吗啊？”他挑衅地比眼色，“臭哑巴，我知道你住哪里，你和你妈，你姨，你表妹，你姑姑，你婶婶，你舅妈，还有你外婆住在一起，娘娘腔，你们家的女人老去偷我爸种的菜！”

小进抓起那块大石头朝穿红披风的少年就扑了过去，他没能够着那穿红披风的少年就被先前说话的胖男孩儿和一个三角眉毛的男孩儿架住了。三角眉毛的男孩儿一口咬在他的右手手腕上，他立时痛得失去了一身的劲道，抓着的石头脱了手。孩子们发出“哦”“哦”的起哄声，小猴子似的上蹿下跳。

男孩儿们拖着小进往森林里走去。

小进挣扎，没能挣开。一个男孩儿问：“我们去哪里啊？”

一个女孩儿说：“掰开他的嘴看看呀！”

三角眉毛的男孩儿就捏住了小进的下巴去掰他的嘴，小进乱咬，胖男孩儿把他结结实实地摔在了一根树干上，孩子们凑了上来，胖男孩儿控制住小进的，孩子们将他们俩团团包围，七嘴八舌地吵着要看小进的嘴，要找他的舌头。穿红披风的少年一下被人群挤没了影，但不一会儿，他就钻到了小进面前，这时，小进的嘴已经被三角眉毛的男孩儿用一根很粗的树枝撑开了，小进死死咬住那树枝，一旦有人伸手靠近他的脸，他就咔咔地咬那根树枝。孩子们既怕，又好奇，怪笑着，怪叫着，互相推搡。穿红披风的少年一哼气，环视众人，威风凛凛地伸出一只手就伸进了小进的嘴巴里，他用力顶开他的牙齿，撑着他的上下颚，闭起一只眼睛，探头望进去。

小进合不拢嘴，穿红披风的少年手上的力气很大，加上他的下巴又被其他人往下掰扯着。他完全使不上劲。

“他有舌头吗？”

“他有吗？”

“是不是没有啊？”

“我看看，让我也看看。”

小进艰难地呼吸着，许多束光从他头顶漏下来，树林里沙沙响。穿红披风的少年研究了半天，松了手，回头一看众人，下了结论：“他的扁桃体有问题。”

“什么是扁桃体啊？”

“白痴，这都不知道，扁桃体就是喉咙！大人管喉咙叫扁桃体！”

“他不会说话是因为扁桃体啊？”

“我得过扁桃体发炎！我知道，我知道，我生病的时候确实没办法说话！”

忽然，穿红披风的少年一握拳，示意众人：“等等，你们有没有闻到……”他低头看了看小进的裤子，摇了摇头，眼神一变，摸着下巴，四下乱看，鼻翼翕动，鬣狗似的弓起了后背，缩起脖子，目光也如同正试图捕捉周遭若隐若现的猎物的气息似的：“什么味儿啊……”

孩子们都安静了下来，有人学着这少年的样子嗅气味，有人靠在一起，找了个晒得到太阳的地方东张西望。胖男孩儿始终绞着小进的双手。小进闻到了一丝血腥味。但他不确定那是不是从他自己的嘴巴里发出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穿红披风的少年的眼睛一亮，目光锁定在了一片矮树丛上，他抓着削尖的树枝就去探路，一蹦一跳地消失在了那树丛后。

“诶！！”

有个女孩儿喊了声，没人回应，女孩儿又喊：“你人呢？”

树丛晃动，枝叶碰撞。有孩子窃窃问：“不会是老巫婆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