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措本不讨厌猫猫狗狗的,偏偏这是华殊养的狗,它傻笑起来那股讨好的劲儿,几乎和华殊在江彻面前装乖卖巧时一模一样,令他嗤之以鼻。蒲公英仿佛能感觉到他的不喜,一味绕着江彻转。
江彻来这儿就是陪孩子们玩,有时也接手辅导学习的工作,至于其他方面,他还需要接受一些来自工作人员的培训。
游措支着下巴,坐在一边看他给几个年纪小些的孩子念故事书,也不觉得无聊。
“他感觉他的身体在慢慢地融化,可是他仍然扛着枪,坚定地站着不动。这时门突然开了,一阵风闯进来,吹起这位小姐,她就跟茜尔妃德一样,飞向火炉,飞到锡兵的身边去,化成火焰,马上不见了……”
江彻拿的是书架上的《安徒生童话》,只他刚读完《锡兵的故事》,一个小女孩就红了眼眶,眼泪啪嗒啪嗒地砸下来:“我不喜欢这个结局……”
江彻已经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孩情绪不稳定,也觉得自己刚才讲的故事太沉重了些。他拿纸巾给小女孩擦眼泪,安慰道:“那我们再听一个高兴的故事?”
有人安慰,小女孩反而哭得更大声:“我不想再听别的故事了!”
饶是江彻耐心,面对这种情况也有些头疼。此时一直安静的游措开口道:“好了,既然不喜欢这个结局,那我们就换一个结局。”
他拿过童话书翻了翻,又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唇间。小女孩仍是抽抽噎噎的,但好歹愿意暂时停下哭泣来听他说话了。
游措重新从后半截开始改编这个故事:“锡兵沉进水底,一条大鱼突然把他吞到肚子里去了。那里面狭小黑暗,可他依然紧紧地扛着他的毛瑟枪。直到大鱼被捉住,运进市场又带到厨房,鱼腹中的锡兵重新见到了阳光,被摆到了从前的房间里。
“他是在鱼腹中经历了一番旅行的、了不起的人物,因此他被摆在了美丽的宫殿旁,直挺挺地站立在那位可爱漂亮的舞蹈家旁边,他们互相望着,没有说一句话。鼻烟壶里的小妖精嫉妒极了,只是就在这时候,有一个小孩子把鼻烟壶拿了起来,一下子扔进了火炉里,小妖精立刻就化为灰烬,再也没办法捣鬼了。于是,锡兵得以坚定地、永远地守在了他爱着的舞蹈家身边。”
小女孩止住眼泪,语气有些疑惑:“但是……被扔进火炉的不是锡兵吗?”
游措问道:“如果你是那个小孩,你会把鼻烟壶和小妖精扔进火炉,还是把锡兵扔进火炉?”
“当然是鼻烟壶和里面的坏妖精。”
“是的。”游措一本正经地说,“因为你把小妖精扔进了火炉,所以故事就改变了,锡兵和舞蹈家留了下来。”
小女孩沉默着若有所思,似乎被他的逻辑说服了。游措合上书,如释负重地舒了口气,才发现江彻正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点笑意,似乎在说:你还挺会糊弄人。
游措被看得脸热,他站起身四处走了走,撞见刚忙完其他事,找过来的华殊。
他本不愿理会对方,华殊却主动说话了,还是一副无辜的语气,甚至有些贴心:“游先生和江哥是吵架了吗?”
两人表现得并不明显,华殊只是敏锐地注意到,今天江彻没有主动和游措说过话。
他无疑有些得意,隐藏在话中的嘲讽几乎掩饰不住了。
游措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他是有点生气,还让我手洗了一上午的床单,不是什么大事。”
什么事需要洗床单?
华殊的表情微僵,唇角不由得向下压了压。他正要迈步离开,游措又说了句话。
“认识蒋丛胤吗?”
华殊停下脚步,侧过脸斜睨着他。
游措便猜测道:“见过?”
“有话直说。”华殊咬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