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彻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看眼,游措仍坐着,颓丧地垂着头,两手搭在膝上,看着落寞极了。

“我不想和你有分歧,其他事我都可以顺你的心意,唯独这件事我不想抛却我们之间唯一的关联。”

游措抬起头看他,眼圈隐约有点发红:“你在外边怎么样都行,和谁在一起都没关系,别离婚,好不好?”

“明明我们之间,也有很多愉快的回忆不是吗……”

江彻看着他的眼睛。游措很少露出这样的眼神,他并不是个强势的人,可也不喜欢表露脆弱,他少有的几次情绪崩溃,露出窘态,都是在江彻面前。

空气忽然变得些许沉重,江彻移开视线,不免惆怅起来。

相处这么多年,养条狗也该有感情了,何况正如游措所说,他们之间也有过很多愉快的回忆。如今要果决地做出切割,他心里不是一点不舍没有的。有时候,他也会觉得好像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但正因如此,才更要当断则断。拖泥带水地处理,只会对谁都不负责。

“游措。”江彻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声音有点干涩,“别喜欢我了。”

……

“啪!”

一声清脆的重响,母球被球杆击打得直接弹起,眼看就要从边沿跳出球桌,好在被方祁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你这是打球呢,还是想用球杆戳死个人呢?”

游措冷笑:“能戳死正好。”

“生这么大气啊。”方祁没忍住笑了一下,“谁惹你了?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朙下謧歌

游措早习惯了他贱嗖嗖的样子,沉声道:“你老婆跟人跑了。”

“什么?谁?!”方祁被惊得差点一蹦三尺高,“你别造谣啊,我跟宜倩感情好着呢!谁敢动她,我把那人腿打断!”

游措冷哼一声,他立时反应过来:“噢,我知道了,江彻不想跟你过了,是吧?”

眼见游措的脸又黑一层,方祁适时地劝慰道:“哎,要我说,你也用不着吊死在一棵树上。以你的条件,只要招招手,有的是人自荐枕席。”

游措阴森森道:“哪天宜倩要和你离婚,你也能这么想?”

方祁不说话了,半晌叹了口气:“怎么回事?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出点主意。”

游措正要说什么,只听包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今晚他只约了方祁,按理来说没有第三人,他还以为是俱乐部的服务生,头也不抬:“不需要服务,出去。”

但那人反而径直走到他面前,一双锃亮的黑皮鞋迈进视线,游措终于抬眼。

蒋丛胤面色冷淡:“聊聊?”

我跟你好像没什么可聊的吧?

这句话在游措脑子里过了一遍,只他立刻想到什么,出口时便成了:“有话直说。”

蒋丛胤薄唇微启,语气里竟难得没有任何明嘲暗讽:“我也没时间和你卖关子。有没有兴趣合作?”

知道他说的显然不是商业合作,游措眯了眯眼睛:“说得轻巧。”

他拿过方祁手里的母球,摆回原来的位置,又打出一杆。只他心绪太乱,也无法像往常那样做出冷静的判断,这杆又落了空。

带着混杂的郁闷和阴阳怪气:“你知道他喜欢一个人什么样,也该知道他现在有多护着那小子吧?”

蒋丛胤从旁边的架上取了根球杆,拿巧粉不紧不慢地摩擦着皮头:“就算护着,总归也有底线。”

“要让他做出越线的事,可不那么容易。”

“你在说笑吗?”蒋丛胤轻飘飘地投过去一眼,像是不明白他怎么会说出这样天真的话。

他俯下身,瞄准被游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