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想找裴淮玉说清楚。

不然失去了这次机会,她就更加有嘴说不清了,“裴淮玉,我没有想过拿孩子当筹码,我只是不明白……这世间男子,大多都是为了繁衍后代,或者为了自己那点花花肠子娶妻生子,那你呢?”

她想知道裴淮玉对昨夜的事情,还记得多少?他口中一句一句说的爱她,是真心的吗?醉了之后很多人说酒后吐真言,但阮娇娇不那么认为,喝酒怎么就不会胡言乱语?

只是清醒的时候,也难免边清醒边沉沦下去。

阿九推开门,“夫人,主子现在确实公务繁忙,没办法见你。”

阮娇娇往里面扯着声音大喊,“我才不信,裴淮玉!你不敢见我不会是怕了我吧,你是不是心虚啊?!”

裴淮玉装聋不回她。

阮娇娇又扯着嗓子,“或者你是怕我一撒娇,你又心软了?”

裴淮玉喝口茶水被呛得直咳嗽。

阮娇娇趁着阿九刹那间的担心,一不留神,就从他的手臂下面冲进去了。

“好夫君,人家只是心疼你了~”

阮娇娇撒娇的把脸贴上去,吹寒问暖的,裴淮玉一下子竟然都招架不住,他别过头去,“休要胡闹。”

阮娇娇还是很了解这个男人,这话说得没错,裴淮玉不想见她,大部分原因也只不过是怕了她,怕自己因为她的小举动就心软。

在之前,裴淮玉抓的阮娇娇练字的时候,阮娇娇不想练,就偷偷的扯着他的衣角,“好夫君,我亲你一口,能不能让我少练一纸呀?求求了求求了……”

现在阮娇娇还是和过去一样,“求求了求求了……我错了……”

裴淮玉垂眸看向阮娇娇,那目光仿若寒夜的霜,冷寂又疏离,尽管极力隐忍着,其中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却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阮娇娇,我这是在恼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但安安同我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裴淮玉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去也只不过是不愿让阮娇娇看到自己此刻动摇的神情,“你总是如此,以为几句软话、几滴眼泪就能将过往一笔勾销。”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自嘲与无奈,“阮娇娇,我信过你,可你还是骗了我,所以……我这一次更不会重蹈覆辙。”

阮娇娇收起了那嬉皮笑脸的嘴角,淡淡笑道,“我知道。”

阿九张嘴说了两句没声音的默读,便匆匆的离开了,阮娇娇就是没听清他说的什么,也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

也是,自己以往行事,确实有些任性荒唐,为人处世多有不妥之处,遭人诟病也在情理之中。

可阿九哪里知晓,她这般心心念念、不顾阻拦地前来,不过是因为脑海中始终萦绕着裴淮玉离去时那紧蹙眉头的模样。

所以忍不住的想来看看他。

看到了,是该走了。

但又忍不住依恋他的气息,想在他身边。

裴淮玉最后没办法,阮娇娇便在他的书房里待着了,裴淮玉书房里没有话本子,就只有那些孤燥无味的书。

阮娇娇为了能多靠近他一些,耐着性子翻开那些书页。

翻着翻着,她忽然意识到,这些年裴淮玉为了迁就她,接受了太多新鲜玩意儿,也忍受了许多自己原本不喜欢的事。

这么想着,裴淮玉一直以来都在纵容她。

所以,现在她也想试着去喜欢他所喜爱的,看看会是怎样一番滋味。

然而事实残酷,这些书着实无聊透顶,比之前陪着裴淮玉在乡下备考的日子还要无趣。

百无聊赖之下,她索性在纸上信笔涂鸦,画些歪歪扭扭的王八,还有那被她戏称为“裴狗子”的简笔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