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玉听着她故作轻快的话语,那些强撑的玩笑话像细针扎在心上。

她总把他的抱负挂在嘴边,却忘了自己才是他半生追逐的光。

喉间翻涌的情绪再也压不住。

他猛地扣住她后颈,滚.烫的吻.裹挟着所有隐忍的担忧与眷恋,重重落在她唇上:“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阮娇娇先是一僵,很快便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她在喘.息间轻笑:“我以为你不会放我走,你还以为我会给你下迷药……”

话未说完又被吞没在更.深的亲.吻里。

风不知何时掀起纱幔,烛火在震.颤中明灭,案上未饮尽的桃浆泛起涟.漪,如同两颗逐渐靠近的心,终于冲破所有顾虑与误解。

裴淮玉凝望着她眼底跳动的烛火,声音低得像是怕惊碎这如梦的场景:“我爱你。”

阮娇娇艰难的睁开眼,望向他深情的双眸,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笑意漫过眼角眉梢,轻声道,“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满地月光被揉碎,混着温柔的呢.喃,晕染成一室缱.绻,夜色温柔,那是两缕终于不再错位的灵魂。

第164章 违背自己的本性

当晨光透过窗棂,裴淮玉下意识伸手探去,指尖触到身旁残留着些许若有若无的温度,却再没有往日那熟悉的柔软身躯。

鼻间萦绕的淡淡香气逐渐消散,唯有枕上几根散落的青丝,在微风中轻轻颤动,仿佛还在诉说着昨夜的温存。

阮娇娇在离别前告诉他,让他不要来寻自己,如果时候到了,她自己会回来的。

是他答应的。

但如今为何难受的也是自己。

安安抱着一封阮娇娇留给他的书信到自己的房前门口,不知守了多久,“父亲……娘亲她为什么不要我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裴淮玉看着儿子泛红的眼尾,恍惚间又看见昨夜挑灯写信的阮娇娇,笔尖悬在半空迟迟未落,笔笔尖更快落下的竟是烛光下的泪水。

若不是命运戏弄,阮娇娇又怎么会舍得离开安安呢?

他蹲下身,伸手拂去安安额前凌乱的碎发,却摸到一片濡湿:“你娘亲不是不要你,她只是病了。”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掌心轻轻覆上儿子冰凉的手背,“她说要去寻能治好心病的法子,等江南的玉兰再开,她会带着装满故事的行囊回来,说要讲给你听她见过的山川湖海,她还让你每日要好好锻炼,要好好学习”裴淮玉停顿间,听见安安急促的吸气声,“莫要做个只知读书的呆子,该与书院的同窗去蹴鞠玩耍,莫负了好春光。”

后面这一句话真的是阮娇娇一字一句说出来的,裴淮玉半个字都没改。

安安吸了吸鼻子,眼眶忍不住的发酸,他将整个脸蛋都埋在父亲的怀里,低声道,“这话还真的是娘亲能够说出来的。”

怀中的孩童渐渐止住抽噎。

可却没人看见裴淮玉藏在广袖下的手,正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裴淮玉又道,“她还说,让我们相信,她不管身处在这世间的哪一个角落,都深爱着我们。”

裴淮玉知道自己性子是这样恶劣的一个人,过去总是想着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将阮娇娇留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真正到了这一步,为了阮娇娇,他愿意违背自己的本性。

他愿意放她走。

可控制不住自己那疯狂的,偏执的思念!

他望着远处黛色的山峦,眼底翻涌的苦涩被笑容尽数掩住只有夜半无人时,案头那盏永远温着的安神茶,才知道他数过多少遍时日,又将枕边残留着她气息的帕子,摩挲了多少回。

这是阮娇娇离开的第三个月。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