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如何荒唐的一句话!
裴淮玉只恨自己那时没有再快些,再快些,将这女人早早的杀死。
就应该在那年乞巧节见的第一面时就将这女人杀掉,倘若不是她,他所爱的妻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阮娇娇没有再谈起过林棠月,自己都要被阮娇娇星星制造出来的假象所蒙蔽,给一种错觉,让他认为阮娇娇已经不在意林棠月了。
可如今死去的记忆,再一次扑面而来,带来的是无尽的深渊与恐惧。
裴淮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但她看到这份书信的时候,裴淮玉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拿着这些去质问阮娇娇,甚至怕吓着她,在推开门的那瞬间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可是阮娇娇看到他手上的这一张张“证据”,居然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对他说,“我只是拟写了一下酒馆未来十年将要将生意扩展到坢坦国的计划,做生意的,定要瞻前顾后,裴淮玉,你怎么这点都不懂?”
“那你为什么会写下……”
所有的东西摆在她的面前,阮娇娇表现得也很坦然,“你在说这个呀,我只是突然间想起来她的预言,有点好奇,就想看看还剩下多少天,不过她这个人本来就谎话连篇,我当然是不信她的。”
阮娇娇真的很明白他。
他皱起眉头,阮娇娇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握住他的手,安抚着他,“你放心,我什么事都没有,你看我最近气色是不是好多了,皇后娘娘赏赐给我了些上好的燕窝,我连着好几日都在喝呢。”
阮娇娇把他所有的话都堵的死死的。
可裴淮玉还是很不安,不安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开始像之前一样,全心全意的放在阮娇娇身上,几乎和阮娇娇不离身。
就连公务都是在自己府里面处理的。
但这一日,沈君鹤将他召回了宫里,裴淮玉看着阮娇娇每日都在好好的照顾自己,他便去了陛下那边,想着到时快些回来。
结果裴淮玉从宫里回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灶房那边起了很大的黑烟,曾经阮娇娇点了荒废柴房的事情还在裴淮玉的脑海里挥散不去。
一种可怕的念头毫无预兆的出现,裴淮玉将笏板狠狠塞进随从怀里,玄色官袍被风掀起猎猎作响。
“阮娇娇!”
他撞开虚掩的木门,里面的人发出了一声尖叫,一个小孩的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
烟雾中,阮娇娇正踮脚扑腾着扇风,鹅黄襦裙沾满煤灰,铁锅下的火苗窜得老高,她慌忙转头时,沾着炭灰的脸颊咧出个灿烂的笑。
还有安安这身子板也就刚刚好够得着灶台,他手里一桶水,右手一桶沙,然后在裴淮玉进来的瞬间就把灶台刚烧起来的枯草灭了。
他们俩见到自己。
一个心虚的在那里东张西望。
一个用笑脸掩盖心虚。
这母子俩做了坏事的时候那表情如出一辙,一看就是亲生的。
“是他!”
“不是我!”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
“没有……”
阮娇娇直接打断他,就怕安安嘴里又抖出些什么毁他形象的事情,“我的菜呢?安安你快看看我的菜在哪?”
灶台已经被弄得四处都是灰,锅碗瓢盆到处都是,这所谓的菜已经不见踪影。
“原来在这!”
阮娇娇像捧着稀世珍宝般举起被放在最高那的陶碗,碗里团着漆黑的块状物,边缘还泛着诡异的焦泡,“裴淮玉,你快看,这是我做过最成功的一份了!”
碗里飘出的气味混杂着焦糊与腥气,熏得裴淮玉睫毛直颤。
裴淮玉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可盯着那团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