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仪笑着笑着几乎都要哭出来了,“所谓天命就牵扯到一个无辜的女子身上吗?!”

他望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喉间泛起铁锈味,“若不除她,这天下必定大乱。”

“……好,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我喜欢的人绝对不是像你这样子卑鄙的人。”

“这是我的原则,天下不能有隐患。”

“我不听,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嫂嫂和淮玉哥最后中的那支箭,就是你亲手拉弓的,不仅如此,你还陷害他人,你拿他家人的性命作此胁迫,要他承认!以帮助你摆脱罪名!”

“这些事情确实是我做的。”

沈昭仪看着他这般依旧毫无悔改的样子,甚至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还带着一丝理所应当。

她只觉得失望,无比的失望。

这绝对不会是她所喜欢的人!

而她喜欢的人早已经死在了自己的心中!

“那我们就一别两宽吧,在私底下不要再见面了,柳祭酒,你当好你的祭酒,我做好我的公主,倘若你还要伤害嫂嫂,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细雪抚摸着两人之间的裂痕,柳公子望着她决绝的背影,忽然想起初见那日她笑靥如花,他们的初见,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

那时他带着自己的原则下山,在那京城四处碰墙,天上掉下来了个很可爱的……女扮男装的姑娘,一脸机灵的求自己帮帮她。

自己只觉得这个姑娘还挺灵动的。

原本从不爱管闲事了,他居然难得出手救了这个姑娘带着他一路在这小巷子里面跑。

过去几乎都要带我的记忆,如今什么都变得清晰起来。

但心里却空落落的。

再抬头时,眼前的人也离自己越来越远。

雪粒子打在鎏金宫灯上簌簌作响,沈昭仪望着不远处的宫门迟迟不肯挪步。

方才转身时,她故意放慢脚步,耳尖竖着等那声熟悉的“公主”。

可积雪上除了她自己凌乱的脚印,再没多出半道履痕。

寒风卷着细雪钻进狐裘,她蹲在覆满薄雪的梅树下,裙摆拖在雪地里已全然被打湿。

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记忆里他教她辨认星宿的温柔,与今日他口中天命是他伤害嫂嫂的原因同时闪现原来她追着跑了那么久的爱人,竟藏着这般森冷的心肠。

“大骗子……还说自己绝对是个好人,”她抽噎着把脸埋进狐毛领。

“公主,奴婢可算找到你了!”

突然间身边响起自己宫里的宫女的声音,吓得她指甲不小心深深掐进掌心,疼得她猛地清醒。

想起嫂嫂还病在府中。

她用力扯出笑容,一遍遍告诉自己:嫂嫂还在等她。

深吸一口气,抖落披风上的雪,什么事情都没有嫂嫂重要。

“走吧,莫要让嫂嫂等久了。”

去见嫂嫂的脚步是停不下的。

见到嫂嫂终于愿意出来了,她的喜悦不比任何人少,见到嫂嫂的瞬间,她扬起声线带着惯有的雀跃:“嫂嫂快看!我给你带了……”

话未说完,望见嫂嫂关切的眼神,喉咙突然发紧,她死死咬住舌尖,把所有酸涩都化作笑意,“带了最甜的糖炒栗子,凉了可就不好吃啦!”

“你怎么了?为何看起来这般憔悴?”阮娇娇看到了她的眼眶微微的泛红,忍不住的关心道,“我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裴淮玉这样莽撞的,竟然直接去到宫里了。”

“无妨,我还庆幸着淮玉哥没把我给忘了,我千叮嘱万叮嘱他,如果嫂嫂状态好一点了,一定要告诉我。”

“是因为上次冬狩大典时,你的病还没好吗?”

说到冬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