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终于带着他们去了她家。
她攥着新买的拨浪鼓,正骑在裴淮玉肩头咯咯直笑,突然间传来急促脚步声,那对夫妻拎着沉甸甸的竹篮追来,额头沁着薄汗,粗布衣裳还沾着街市的烟火气。
“使不得使不得!”妇人慌忙拦住欲想回去的阮娇娇和裴淮玉,竹篮里新割的腊肉和鲜笋晃出诱人香气,“恩公救了我家小小,这些粗食您务必收下!”
她身旁的汉子也红着脸将钱袋往阮娇娇手里塞,“小小这孩子不懂事儿,居然还让恩公买了这么多零嘴,这钱袋子里面没有多少,就还请恩公收下!”
裴淮玉垂眸看着肩头晃悠的小脚丫,广袖轻挥拦住那对夫妻:“不过举手之劳。”
话音未落,妇人突然红了眼眶:“要不是孩子他爹忙着给饭馆采买,一时疏忽……”
她哽咽着将几壶裹着粗麻布的牛乳往前送,瓷壶表面还凝着细密水珠,“这是今早从外邦商队买的鲜牛乳,您带回去尝尝!”
阮娇娇望着妇人殷切的眼神,又瞥见小女娃踮脚去够丈夫腰间玉佩的可爱模样,心尖像是被小猫轻挠。
天呐,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
她接过牛乳时,指尖触到壶身的凉意,抬头笑道:“那便借花献佛,改日用这牛乳做些点心,再请你们一家来尝尝。”
只是没有注意到裴淮玉复杂的眼神。
他垂眸望着女童粉扑扑的脸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思绪早已经飘的很远,若安安是个女孩……不,若他真有个女儿,定会生得像娇娇这般灵动。
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窝在妻子怀里,娇娇弯着眉眼,用沾着桂花糖霜的指尖轻点女儿鼻尖,逗得她咯咯直笑。
这般场景突然撞进心头,裴淮玉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才会在阮娇娇在背后拍了他一下,他下意识的收紧怀中的小女娃,小女娃咿咿呀呀的叫了一声,鼓起个腮帮子似乎有点不高兴了。
“你在发什么愣呢?还抱着人家的女儿不撒手,人家的父母还要带着女儿回家了呢。”
“抱歉。”
裴淮玉才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便将这小女娃放回他父母的怀抱。
走远了几步后。
阮娇娇握着手上的牛乳,道,“这牛乳怕是得来不易,可是不收他们这对夫妻俩又不安心,看得出来,这对夫妇是真的疼爱他们的女儿。”
“能将孩子教得这般天真烂漫,可见是捧在手心里养大的。”
“你刚刚听到没有,那个小女娃,他的名字叫小小唉,小名吧,我们要是有个女儿,我就给她取个小名叫囡囡!大名你取,你知道的我只能取出来春花,秋花这些名字……”
裴淮玉喉头猛地发紧,看着她眉眼间肆意的期待,仿佛已经看见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攥着阮娇娇的裙摆咿呀学语。
他伸手,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耳垂,声音低得像是怕惊碎这场美梦:“……好。”
她说“囡囡”时眼中的光亮太过灼人,让他心头泛起层层涟漪,却又不敢轻易沉溺。
阮娇娇说这番话,其实是想试探一下裴淮玉有没有想要女儿的心思,因为自己曾经确实是半真半假提到过要孩子的想法。
谈不上是想法,只能说是疑惑。
她问裴淮玉这般局限住她的自由,是不是想让自己再给他生个孩子。
可裴淮玉说,他想要的孩子是降生于父母的爱当中的,而非谈判的筹码。
其实那个时候她就想告诉裴淮玉,不是的,她从来没有把孩子当过想谈判的筹码。
只是裴淮玉在那个时候误会了。
再者,自己那个时候做过多的解释,也只是觉得,裴淮玉在那种几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