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珍只所以不办户口,是因为她还保存一个希望:等石头在下面呆烦了,那时他肯定要回京城。真要到了那时,该有多好啊。
电话铃响了,林家珍不由一阵惊喜。
“是石头吗?你还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
“家珍,是我。”
“哦。是嫂子。”
两姐妹聊了几句。电话里传来让她心醉的声音:“妈妈……”
林家珍更是一阵欢喜:“毛毛……”
“妈妈,你好吗?爸爸也好吗?”奶声奶气。
“好好,都好……”
林家珍以为是丈夫的电话,结果是女儿的。这阵子顾不上牵挂石头了,她笑逐眼开,一口气与女子讲了半个小时,还是觉得没有完全尽兴。这也难怪,丈夫、女儿都是自己心上的肉啊。何况女儿才满三岁哩。
好不容易放下电话,屋里又开始显得空荡和冷清,没有一点生机和活力,冷清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林家珍又想起了这个家,想起了丈夫。才挂满笑容的一张好看的脸,此时却又有了一点不易让人察觉的愁容。
“唉……官太太不好当。”摇摇头,她又叹了一口气。
母亲病故后,林家珍独自一人带着女儿玲玲住在林南,生活非常艰苦。原以为这次借调泰平就可以亲自照顾他一段时间,谁知道他整天早出晚归,有时一出差就是好几天,连个人影儿都见不着,上班的科室里,人也不熟,谁也不知道自己是新来的常务副市长的老婆,彼此见面点个头,各干各的事。只有那个赵茗医生人热情,话也多,常主动地问这问那的,让自己感受了一些人情味儿。也许就是因为他老公是市作协主席的缘故吧,被老公渲染了,作家嘛,一般性情都开朗、心里充满阳光。
夫妻总算是团圆了。这算什么团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来,留着女儿毛毛一个人在京城,这个家还不是一样地分离?唉,真难。不来牵挂石头,来了又牵挂女儿。
石头在家是老小,两个哥哥至今都在乡下务农。二哥二嫂去年进京打工,二嫂能干,所以这次自己才能放心来到泰平。婆母七十多岁了,耳不聋眼不花,曾和他们住过一段时间,林家珍性格温和,婆媳关系融洽。家庭生活盈实平静,没有多少烦心的事,林家珍心情愈加开朗。只是眼前,最让她操心的就是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