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屿闻言皱了皱眉,他抓住德米拉尔的手仔细检查,伤口的地方看着有点深,恐怕需要缝针,难以想象这是一截已经被砍断的残余肢体造成的伤害。

而更关键的是,这些流淌出来的鲜血,带着让人不安的淤黑。

殷屿不确定这是什么,但不管如何,让血液流淌出来的颜色重新变得干净鲜红是必要的。

他看向德米拉尔,显然德米拉尔也知道这些血液的颜色看起来有多么不详,他微微点头,抿了抿嘴低低道:“来吧,我知道得这么做。”

殷屿应了一声:“会有点疼,忍着点。”

贺连洲在一旁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我就没听你这么轻声细语地对我说过。”

“我没有?”殷屿一边给德米拉尔挤血,一边抬眼看向贺连洲。

贺连洲摇着手指撇嘴:“顶多告诉我,没树枝让我咬,多忍着点痛。”

“不都一样?”殷屿下手力道重又狠,德米拉尔又痛得抽搐畏缩了一下,被贺连洲按得紧紧的,挣扎不得。

贺连洲表示就是不一样。

殷屿浅翻了个白眼,懒得和贺连洲掰扯。

他低头看看德米拉尔的伤处,见流出来的血都是鲜红的了,流得也不多,便松了手,转而又去研究地上那截爪子。

这爪子也是厉害,被砍断了还能继续攻击人。

殷屿若有所思地用消防斧抵着那截扭动的断肢,一把拔出插在上头的匕首,就见那断肢果然还挣动着,朝着殷屿的方向试图跳动攻击,只是被斧头压得有些动弹不得。

“你看它这爪子上,呵,还怪多触角的,难怪断了肢还能准确找到目标。”贺连洲蹲在一旁,见状轻啧一声。

殷屿见状微微点头,这些触角看着并不分明,就像是一撮撮的绒毛,遍布在枯细的尖爪上,不细看根本意识不到是触角。

被砍断的尖爪细瘦而短,颜色呈深绿色,覆着一层薄薄的肌理,看着没有多少弹性,松松垮垮得仿佛撑开后又回缩的皮肤,底层没有一点脂肪,肌理皮肤完全皴在了一块儿,如同风干的橘子皮。

四个尖趾蜷缩在一起,就像是发育不良的萎缩模样,偏偏又骇人灵活极了。

殷屿看向贺连洲:“见过这种生物吗?”

贺连洲拿了根树枝戳了戳那爪子,像玩含羞草一样,只不过被触碰的树枝被卡擦卡擦一节节地抓碎。

“说实话?长得差不多的有不少。不过畏光、只在夜里出没的话,那范围就小了许多。”贺连洲无聊地把玩着,一根树枝被抓碎了,他又拿了另一根,继续给那截断肢磨爪,看得殷屿眼皮直跳。

“为什么断肢了还能攻击?”阿德忍不住问。

他不关心这玩意是怎么分辨他们方位的,他更在意这东西为什么都被砍断了,还能接着攻击他们。

殷屿抬头看了阿德一眼,说道:“中枢神经还活跃着,就像蛇,砍断了蛇头,与蛇身分离,但只要在蛇头前摆放一个物件,它还是会攻击。很可能这东西的神经也如蛇那样遍布全身,能够单独维持原有的动作功能。”

“反之,具有高级神经中枢,并且几乎都集中在大脑的灵长类动物,比如人类,大部分的动作都是需要大脑下达指令,因此如果被斩首或是脑死亡的话,身体各个组织器官都会停止运作,不过人的大脑在被砍下之后,可能还会再动一会儿。”

阿德惊讶地睁大了眼:“什么?被砍首后还会动?是身体抽动还是……”

“是头。”殷屿解释,“曾经有一个被执行砍首的死刑犯与侩子手达成协议,在他头颅落地后,数他是否仍旧还会眨眼。而事实是,他仍眨了11次眼睛。”

“好吧,这绝对是我醒过来后听到最诡异疯狂的故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