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就已经警告过这人不准移动了!

贺连洲清清嗓子:“好的明白了。”

他说完,又朝殷屿笑着挤了下眼睛:“我绝对舍不得死,毕竟你还活着呢。”

“……我谢谢你。”殷屿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这句话听得有够古怪。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趴在那棵树上摸索着树皮,然后又弯腰拔出插在裤腿旁的匕首,从树皮上划出裂口。

他尝试了几十次,手指尖都磨得血淋淋的,才勉强剥出了一些树皮里头的柔软树芯。

这棵树并不是最理想最好剥的那种,但所幸足够干燥,内部的树芯纤维相对干净一些。

他将宽一些的树芯做皮,当作棉纱布一样一层层地缠绕在贺连洲受伤的躯干上,细一点的则搓揉成绳,用来扎系固定。

殷屿又砍掉了伤处过长的枝身,只保留了约莫手掌长度的一小截露在外面,也同样被树芯层层叠叠地缠裹固定在一起。

做完这些,殷屿脸色更加苍白了,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冷汗,只有下唇被他咬得充血,颜色鲜艳红润着。

贺连洲见状拧紧眉头,伸手紧紧抓着殷屿,低低道:“休息一下。”

“很快了。我的比你方便得多。”殷屿呼吸颤抖着勉强扯起一个微笑,安抚一般地看了眼贺连洲,没有用力便轻松挣开了贺连洲的手。

考虑到两人的伤情,贺连洲也没比他有力多少。

殷屿拖着瘸腿一拐一拐地走向碎开的几块操作台板子那儿,一些大小不一的散落铁片静静地被一层水淹着,积水很浅,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殷屿挑拣了一阵,最后带着几片铁片,又慢慢地回到了贺连洲身边。

他吐出一口粗重的呼吸,坐了下来,口袋里还塞着一团先前搓好的树芯绳,不长,顶多几十公分,但对殷屿来说也够用了。

他在心里默默记着,以后他一定要把绳子也随身携带,而不是跟包。

他的战术背包落在休息船舱里,而现在,他甚至不知道它还在不在这艘船上。

“还好吗?”贺连洲声音里带着重重的担忧,他抿紧唇,目光紧盯着殷屿灰枯的脸色,他捏了捏殷屿的手腕,“你要做什么?”

“要你帮忙。”殷屿闭着眼缓了片刻后才说道。

贺连洲闻言立即应道:“要我怎么做?”

殷屿坐下后才有力气拿着那几片铁片在自己的脚踝侧比划,再从拿来的铁片上挑出更合适的两片,贴在了脚踝的两侧。

“帮我扶着铁片别动就行。”殷屿说道,他有些紧张地舔着唇,手却很稳。

他将宽一些的树芯皮缠绕上去,然后再是树芯绳。

绕了两圈后,长度便不够用了,殷屿停下动作,呼吸明显粗重许多。

贺连洲已经猜到了殷屿要做什么,他眼底微微颤抖了一些,低声道:“要我来做吗?”

殷屿看向贺连洲,然后他笑了下,摇摇头:“你就帮我抓着固定住,我担心你没我下得去手。”

贺连洲闻言心脏重重击打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殷屿猛地一个用力,顿时收紧了两片夹板。

就听细微清脆的“咔嚓”一声,硬生生将脚踝固定了回去。

殷屿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一干二净,他压抑不住地惨叫一声,旋即便死死咬住了嘴唇,脖颈瞬间涨得青筋暴起。

贺连洲倒吸口气,低咒了一声,死死瞪着殷屿。

殷屿浑身颤抖着,呼吸都断断续续地难以连接上,他抵着贺连洲的身体,浑身的重量都几乎不受控制地压在了对方的身上。

他低着头喘起粗重的呼吸,几乎埋在贺连洲的颈侧,因剧痛而逼出的生理性泪水从眼角滑进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