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洲环顾了一圈,有些无所事事地耸了耸肩膀,见殷屿正在处理那个刚达人,显然不需要他做什么当然,他也派不上什么用处他走到了甲板上,看向远处。

清晨的刚达河道雨雾弥漫,仍旧下着连绵不断的大雨,劈里啪啦地溅打在甲板上、船舷上,两岸的雨林都像是褪了色一样,绿得一点也不青翠,全都笼罩在一片白蒙蒙的水汽里。

空气都湿润得发稠,好像呼吸一口都会溺水一样。

他们的能见度很差,贺连洲不明显地微蹙眉头,轻轻挥了挥手,面前的浓雾仿佛裂开了一道细口,但很快又并拢了起来。

贺连洲见状挑了挑眉头,实验一般地再度扯开浓雾,这一次,雾气被固定在了原处,但没过多久,便又一阵悠悠地合拢起来。

“有意思……”贺连洲轻哼了一声,眯着眼看眼前的雾。

他正想继续研究琢磨这里的古怪,就听殷屿的脚步声来到他身旁。

“那人解决了?”贺连洲偏头看殷屿。

殷屿闻言失笑:“你说得好像我把那人给灭口了。”

贺连洲做了个鬼脸。

“他恢复得不错,已经能自己坐起来了,正和德米拉尔商量观察航线。”殷屿接着说道。

“这雨下个不停。”他环顾船身周围,低低说道,“德米拉尔说刚达盆地的北部已经接连下了快一个月的雨了,这里直到昨天才刚开始下。”

“但显然刚达北部的积雨量已经开始影响整个刚达水域的总水位。”殷屿脸色不佳,“加上修建水道项目导致的水土松散、流失,有的地方水道淤堵、断流,有的则相反,走向另一个极端。”

贺连洲闻言看殷屿,若有所思地接口道:“就像水坝溃堤那样?”

殷屿淡声道:“就像我们现在这样。这里水道变宽、两岸雨林被淹没,也有这的功劳在。”

“我们说不定已经偏离正常航道很远了。”殷屿轻声说道,“德米拉尔告诉我,半小时前这艘船险些触底搁浅在一头野生水牛的尸体上,但幸运地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