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屿翻了翻白眼,他不喜欢吃完止痛药后昏沉的感觉,何况这些药物从来不是那么好代谢出去的,非必要的时候,他宁愿忍耐疼痛。

“我需要打电话告家长吗?”贺连洲晃了晃水杯,偏头看殷屿。

殷屿噎了噎,他看向贺连洲:“你是不是该有一个自己的房子?既然用不着顾虑二十五米的限制,我觉得你可以有点个人空间。”

免得盯着他一举一动。

“粗鲁,就因为我提醒你吃药,就赶我出去?叫人伤心。”贺连洲叹息一声。

殷屿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跳了跳,他盯着贺连洲看了半晌,最后放弃一般地抓过水杯和桌上的药,一口吞了下去。

“睡觉。”殷屿粗声催促,直接转身进了卧室。

贺连洲弯弯嘴角,大步跟在殷屿的身后。

就像殷屿说的,止痛药中的镇定成分总叫人昏昏欲睡。

殷屿挨上枕头不到两分钟,便立马昏昏欲睡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殷屿就像是忽然从梦中抽搐了一下,而紧接着,近乎是同时,床头柜的台灯被打开,殷屿皱了皱眉头醒过来,对上贺连洲检查一般的目光。

“你怎么了?”贺连洲低低问,“哪里疼还是?”

“……亮。”殷屿眯了眯眼,又闭上眼。

贺连洲闻言赶紧关上台灯:“这样好点?”

“好点。”殷屿应了一声,他慢吞吞地艰难转了转身,一点点小动作都令他感觉到疼痛顺着胸口向四肢百骸绵延扩散出去。

他呼出一口长气,闭着眼,下意识地拍了拍贺连洲的胳膊:“睡吧,没事。”

贺连洲看着殷屿,过了几秒才又慢慢躺回了殷屿的侧边。

或许是止痛药的效果开始消退,殷屿不再昏睡得那么死沉,他的眼睛在眼皮下转动,眼睑微微颤动着,似乎要醒过来,但又像是屈服于疲惫阖上了。

贺连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床,坐在靠窗的沙发椅上,目光落在床上的男人身上。

月光不亮,但仍旧能让贺连洲清晰看见殷屿的胸膛起伏。

“这就是你在医院坐在我床边的原因吗?数着我的呼吸?”殷屿忽然开口,仍是闭着眼躺在床上。

贺连洲几乎是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他眨眨眼,随后问道:“你连眼睛都没睁开,就知道我在干什么?”

“你的视线就像会尖叫一样,我想装作不知道都难。”殷屿哼笑了声,他睁开了眼睛,偏头看向贺连洲,“我活着,贺连洲。”

“……我知道。”贺连洲应声。

“聊聊吧。”殷屿轻轻叹息了一声,他把自己支起来,靠在床上,“反正我们睡得也够久了。”

贺连洲轻耸肩膀:“没有这个必要。”

“我不想每天睡觉的时候都有一个人在旁边盯着,那容易做噩梦。”殷屿拧开了床头的灯,微眯着眼看向坐在窗边阴影下的贺连洲,他拍了拍床边的空处,凉凉的,一点体温的余热都没有,显然贺连洲起来很久了。

贺连洲闻言撇嘴:“做噩梦?还是很粗鲁,并且让人伤心。起码那会是一个美梦。”

“凭什么?”殷屿挑眉。

“因为梦里有我,那当然是个好梦。”贺连洲理所当然地扬起嘴角。

殷屿翻了个白眼,他真是猜到了答案。

“过来,聊。”殷屿放弃了那个话题,言简意赅地重复他的要求。

贺连洲见状只好叹了口气,他不甘愿地拖着沙发椅子,在地板上发出一串断断续续的“嗞啦”声。

殷屿太阳穴狠狠一跳,低低警告道:“贺连洲!”

贺连洲闻声动作一顿,瞬间就放下了沙发椅,大步走回床边,坐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