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让这一片空间保持多久?”殷屿倚在巨兽的背脊上,询问贺连洲。

他们还在水里,如果不是贺连洲能够控制自然元素,那他的情况恐怕更加糟糕。

在水下进行心脏复苏?就算是他也没做过这样的尝试。

“尽可能地久。”贺连洲告诉殷屿。

殷屿有些意外地看向贺连洲,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上下打量评估着贺连洲。

他一边缓慢而谨慎地挪动自己,没有系统药丸的治愈,他只能等待数周的自愈如果不是在地下洞穴里的话,这不会是任何问题同时扯开一个上扬的嘴角弧度,转向贺连洲:“听起来比之前抵挡洪水时,更有掌控的把握了?你感觉怎么样?”

“在你停止心跳后,我被解除了所有的限制。”贺连洲没有向殷屿隐瞒任何情况,他坐在殷屿的身侧,膝盖抵着殷屿的膝盖,轻微地挤压着,让他有一种触碰到殷屿的实质感。

贺连洲看着殷屿:“没有距离限制,也没有能力限制,就像是……”

他停顿下来,像是没有找到语句,又像是不喜欢他要说出来的内容,他抿紧了嘴唇。

殷屿见状很快了然反应过来,他接口道:“像是这个世界需要一个活着的、完全的领主。”

贺连洲瞳孔微微缩紧。

“没有距离限制,你是说没有超出二十米就让你痛苦的限制了?”殷屿很快换了个话题,他说完,顿了顿,似乎是意识到了贺连洲是怎么察觉到这一点的,他低低道,“那一瞬,我们被拉开了有多远?你……”

“足够远了。”贺连洲闻言扯起嘴角。

殷屿微僵了僵,看向贺连洲,他还记得第一次贺连洲尝试距离限制的时候,勉强走到了二十五米,随后便陷入了精神沉睡中去,而这一次?

他注意到贺连洲眼底不正常的通红,还有脸上那片似乎比他第一次看见时更加深邃、更加广阔的犹如闪电吻痕的血纹,他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微微抬起手,还没触碰到贺连洲的脸,就被贺连洲抓住了。

“但没有持续多久,它就消失了。”贺连洲说道。

殷屿闻言目光微深,他沉默了一秒后,低低道:“因为我停止了心跳和呼吸。”

就像是栓绳的那一端桩子被拔掉了,没有定点,自然也就没有了距离限制。

“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你和我一起蒙骗了规则。”贺连洲话锋一变,他轻佻地扬起尾音,结束了关于距离“惩罚”的深入询问,说道,“你回来了,而我似乎,还没有被剥夺那些返还的力量。”

殷屿听出贺连洲转变话题的意图,他微微点头。

他把手放在了贺连洲的胳膊上,淡淡道:“因为它现在没有理由再从你的身上剥夺走这些,这不是十年前,你没有破坏任何平衡,它没有惩罚你的理由。”

“希望如此。”贺连洲低笑了一声。

他甚至一点也不在意他是否还会被剥夺限制。

如果规则认为一个世界不能同时存在两个领主,他必须被限制,那他也无所谓,只要殷屿是活着的、安全的。

至少现在看来,他还没有被限制,并不为目前拓开一个水中气穴而感到力竭,这就如同囊中取物一样简单。

殷屿低头扫了眼潜水服上显示的减压时间,还有680分钟,近十二个小时,他们最好从这里开始,找到出路,缓慢向上减压离开。

他只能借助贺连洲的手电筒光束来打量周围的现状,原本几乎没有受到干扰的水洞能见度极高,但现在,这里就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水下地震一样,水体浑浊,手电筒的光也穿透不出多远。

“它是从哪儿出来的?”贺连洲拍拍身下的苍兽,询问殷屿。

殷屿无奈摇头